等到出行那日,城门口的十里亭,送周大人的友人竟然不少。 有同僚,有亲人,还有许多书院的学生同先生,这就是人家周澜在翰林院这两年多的人脉。 姜常喜看着外面任何一波人手里都有酒坛子,心说,这怕是要醉着出京城了。 周大人也有自觉,看到那么多人送行,人家先对着自家夫人抱拳,歉然一笑。意思就是,今儿我得喝死。 姜常喜翻白眼,这位倒是做好了醉酒的准备。要说数姜二姐夫那边的人多,酒也多。 周澜:“多谢诸位记挂。”那酒喝的那个潇洒。 姜常喜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周大人返回。就看到周大眼眶通红,听说还抱着姜二姐夫潸然泪下。 随风扶着周澜,都没敢抬头看夫人的脸色。 结果姜常喜还没开口呢,人家周大人就说了:“洗漱,先洗漱,不能让姜姜闻到。” 好吗,关键时候人家还记着闺女的喜好呢。姜常喜当真是佩服死了。 看把周大人给能耐的。 姜三老爷带着姜三夫人不舍的叮嘱:“好了,早些出发,免得错过了宿头,爹娘不在身边,莫要同姑爷怄气。” 姜常喜有点舍不得爹娘,才见面就要分开了:“我们在边郡等您。” 姜三夫人更舍不得两个外孙:“年前,我们定然到边郡的。”若不是情况不准许,姜三夫人恨不得现在就上车,陪着闺女姑爷,儿子,一块去边郡。 姜三老爷也没敢反驳,若不是自己拦着,夫人直接陪着闺女儿子去边郡了,可怜他一个人在京城,陪着小辈们备考。 常乐:“你们放心,我在常喜身边呢,不会让他委屈了。” 姜三夫人点点头:“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给你姐夫添乱。你姐夫是去做正事的。” 姜常乐笑眯眯的全都应下,可人家私下同姜常喜相处的绝对比同爹娘相处的亲近,添乱什么的,周大人都不敢这么说。 姜常喜:“爹娘放心,夫君说了,常乐在,他才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差事上。我们娘三除了常乐,谁陪着我们夫君都不放心的。”所以添乱什么的真没有。 姜三老爷都心酸了,就是因为姑爷这话说的不掺假,才心酸的,在姑爷心里,老丈人都排在小舅子后面,人家郎舅的情分,他不敢比肩。 姜三老爷:“快走吧,多了我都不想说了。” 马车终于开始前行,常乐常喜扒着马车窗,回头看姜三老爷同姜三夫人。 常乐高声对着姜三老爷,姜三夫人:“我们感情好,你们该放心的。”还使劲的摇晃着手,都是要出去玩的快乐。 常喜:“常乐说的对。” 若不是场合不对,若不是闺女儿子远行,姜三老爷直接带着夫人扭头走人,破孩子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两个外孙被舅舅的情绪感染:“我们会乖乖玩,听话的。” 额,真的是不能再好了,伤感都没了。 先生那边的友人,潇洒多了,岁数大了,分分合合的场面精力太多,早就没有了大弟子这种年轻人的情怀。 姜常喜还趁机教育两个孩子:“看到没有,你们爹爹多受欢迎,出远门了,还有人送,你舅舅那边的同窗,更是送了你舅舅礼物。” 两个孩子点点头,他们也很羡慕的。 姜常喜:“你们呢,估计,邻居都在欢送你们呢,所以,以后还是要乖一些,要向舅舅,同你们爹爹那样。” 姜姜:“为什么没有人送娘,是娘同爹爹舅舅不一样吗。” 姜常喜黑脸了,破孩子:“那是娘的友人,都感情深沉,内敛。” 圆圆:“娘,我们的友人也是一样的,小郎叔叔都掉眼泪了。” 姜常喜:“人家那是高兴的。” 圆圆:“替我高兴,能出去玩了?” 姜常喜不想继续了,这话题都偏了,孩子你能不这么自信吗。 姜常喜:“你同小郎叔父的感情倒是好。” 姜姜那边:“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叔叔。” 圆圆跟着点点头:“我不同他一般见识。他哭的时候,我从来都是笑的。” 姜姜:“我作证,我们从来不哭。” 那是因为哭的都是别人,人家小郎被奶娘抱着,都能被两个孩子拉扯坏了衣襟,能不哭吗,李夫人能待见孙子吗?这话题彻底没法聊了。 那边常乐:“我们圆圆同姜姜大度。” 圆圆同姜姜点点头:“我们都是同舅舅学的,是舅舅教的好。” 常乐看着姜常喜都无语了,摆手:“真不是我教的。”这锅背的冤枉。 姜常喜心说,那也跑不了你的份:“都去先生那边,我看着闹心。”那边周澜一直走到宿头才醒酒。 常乐嫌弃的躲开周澜:“洗漱好像也不太管用,周大人身上臭臭的。” 周澜揉着脑袋,就看到姜常喜一手抱着一个娃娃,两个孩子单手捂着鼻子,还能腾出来一只手帮着姜常喜捂鼻子。 母子三人看他的眼神,满脸的嫌弃,周澜想要装作看不明白都不容易。 周大人有些委屈:“有那么臭吗。” 姜常喜被闺女儿子捂着口鼻呢,点点头,嘟嘟囔囔的:“洗漱都不好用了,周大人,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嫌弃的。” 周澜心情不好,略委屈:“我已经被嫌弃了。” 常乐:“好了,咱们去休息吧。姐夫你睡了大半日,接下来交给你了。” 少年郎,神采飞扬的到姜常喜身边,把姜姜抱过去,带着周大人的妻儿走了。 周澜心说,这小舅子太能干,我也不能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