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抬头看向大侄女,脸色羞红,一本正经的回答:“母亲请了先生在府上教导,同先生读了些许启蒙书。” 圆圆笑眯眯的接口:“是幼学琼林,还是增广贤文?这些我们姐弟都没有怎么读过,千家诗先生也只是让我们自己读读,先生讲的比较晦涩,我同姜姜学的不好,以后要请教小叔叔了。” 跟着又说了:“不过武学,雌黄,养殖,算学,骑术,我们都有涉猎,可以同小叔叔交流心得共同进步。” 姜姜一张小脸,那是看着李夫人的,说的相当认真:“我们随爹,没有小叔叔聪慧,不过我们会努力好学的。” 那什么姜常喜都蒙圈了,自家孩子有学过这么多东西吗,是不是吹的太大了。 姜常喜心说,完了,这是不太讨祖母喜欢的一双儿女,不过孩子爹应该笑疯了吧。这是在为他爹出头呢。 周大人扭头看着厅堂外面,仿佛没听到一般。看着一双儿女,眼神温柔的要融化了。 这是他周澜的一双儿女。最亲的人,余下的人如何,周大人还在意吗? 那边李小郎脸色羞愧,无地自容。这些他都不曾涉猎,读书也没有那么多。同侄子侄女相比,好丢人呀。 若是没有姜姜的眼神凝视,李夫人未见得明白两个孩子怎么就突然发难了。 可有姜姜盯着呢,李夫人想不知道也难,人家孩子不愿意听,他爹不如小叔聪明的话,勉强撑着笑容:“可真是聪明。” 圆圆:“先生说还算是尚可,同爹爹比,少了刻苦,同舅舅比少了聪慧。” 你看人家孩子多懂事,自夸之后,还知道谦虚。人外有人,祖母自卖自夸很丢分的。就不知道祖母会不会羞愧。 姜常喜过去一个孩子后背拍了一巴掌:“淘气。” 跟着拉着小郎:“莫听他们乱说,每日都要被先生罚抄的,淘气的很,学堂的先生,五天有三天要请家长的。” 姜常喜真的是安慰小郎的,可李小郎瑶瑶呀:“我还没进过学堂。”然后哭了。彻底被打击了自信。 姜常喜冤枉死了,看着李夫人,满脸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组团来欺负小孩的。 李夫人心疼坏了,安慰李小郎:“家里学同学堂也没有区别。” 姜常喜:“莫哭,你可是小叔叔,以后你可有麻烦了,同他们一起进学堂,那是要被他们拖累请家长的。” 李小郎吸吸鼻子,坚强的做起小叔叔,哽咽的说道:“那请我好了。” 这回答不在预期之内。姜常喜茫然了。 没忍住周澜笑场了,可真敢说吗,李夫人都气笑了。 然后圆圆同姜姜眼睛都亮了,这个小叔叔能处。拉着小叔叔就走了,人家找到组织了,这必须是亲小叔。 祖母虽然不受待见了点,可小叔叔没有错,那就是個孩子。小姐俩大方的就原谅了。 李夫人看着三个孩子,竟然就这样说上话了,相处还不错,放心些:“这可真是孩子。” 姜常喜也没想到,刚才还针尖对麦芒呢,转眼就好了:“母亲,小郎被教导的端方,稳重,有伯父的风范。” 李夫人:“同圆圆姜姜相比,还是我太护着他了。” 姜常喜惊呆了,竟然进步了。能有这样的认识可真不容易了。 李夫人略微尴尬,轻咳两声:“听闻你们在边郡很不容易,这些年没少吃苦吧。” 姜常喜:“吃苦倒是说不上,可到底不比京城,在母亲舅舅身边,都是亲人。” 听到这话,周澜直接告辞,去外院等着李大人下衙了。女人叙旧,他不好多说。 也不知道舅舅听到常喜这话什么感受。 至于母亲如何,周大人早就释然了,他有自己更在乎的人,娇妻在旁,他有一双儿女护着,余下的都可以放下。 姜常喜同李夫人唠嗑,那真是一会就找到熟悉的感觉了。 李夫人:“小郎前几年就让你伯父带到外院教导了。你妹妹又出嫁了,我一个人在内院,伱有时间带着姜姜过来玩。” 姜常喜心说,难怪小郎小郎举止雅致,言行憨直可爱,原来是李伯父的功劳:“那怕是不成,儿媳能常常过来,姜姜要读书的。” 李夫人作为祖母,很关心孙女:“咱们姜姜聘请的哪位女先生?” 姜常喜:“姜姜自幼跟着师祖身边,得先生他老人家教导,平日里我爹也回指点一二。儿媳回来以前,常乐已经在官学给两个孩子报名了。” 李夫人抽抽嘴角,一个小娃娃,还是女郎,竟然是被这样的大先生带出来的:“咱们家姜姜竟然是才女。” 姜常喜:“您可别在外面说,儿媳妇脸皮薄挂不住。不求她才名如何,出门不让人忽悠了就成。” 李夫人就笑,由衷的说道:“当着外人也敢说,刚才那番话,那就是实力。我虽然是内宅妇人,可也不是小娃娃就能给唬住的。他们就唬住我了。” 竟然还能如此淡然的开玩笑,姜常喜:“母亲豁达了许多。” 李夫人怪不好意思的:“或许是年纪大了。” 四年不见而已,李夫人竟然能同姜常喜这样开口唠嗑。真的是没想到呢。 李大人回府的时候看到周澜,那真是连声夸赞,就可惜这样的郎君不是他亲生的。 正事上,人家李大人只说了一句:“你如今的官职,不是我能插手打探的。不过京城到底不是边郡,万事谨慎小心。” 周澜躬身行礼:“多谢伯父教导。”好意,周澜还是明白的。 不说其他,能把李小郎教导的如此舒朗阳光,就值得周澜敬佩。 母亲的变化,同李伯父的开导脱不了关系。周澜敬佩这位伯父的品性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