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大汉拔剑,墨渊双目眯起,低声道:“这是三秦剑派的内门剑术拔剑起手式。” 两百年外门不是白混的,墨渊虽然无法接触各家宗门的上层大事,却有着外人难以企及的见识。 三秦剑派? 韩牧野轻轻点头。 怪不得这些人要挑事情。 三秦剑派是数百里外的一家剑派,门派不大,但其中高手不少,平日对九玄剑门不是很恭敬。 几年前,九玄剑门内门派出高手,将三秦剑派上下狠狠收拾了一顿,才让他们老实了不少。 看来几年没有镇压,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有墨渊讲解各种修行界典故,韩牧野现在知道的各种消息比那些门中厮混几十年的弟子还多。 “呵呵,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不好拔剑的吧?”墨家一位穿着长袍的老者面带笑意,轻轻拱手。 “这位是孙家九公子鲁阳吧,我听说是在三秦剑派修行的,看来是神功大成了。” 老者点破大汉身份,然后笑着道:“九玄剑门和三秦剑派那点小纷争,还不至于牵连到我们这些家族吧?” 他的话虽然委婉,却是让周围人明白,这位孙家孙鲁阳公子挑衅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为两派宗门之事。 墨家自始至终都是坚定的九玄剑门拥趸者,今日如果真与孙家有了什么纷争,传出去,说不定还能得到九玄剑门的好感。 墨云腾转头瞧瞧观察端坐的墨渊神情,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方才轻舒一口气。 “我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墨家总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九玄剑门治下世家,这么多年,也未见九玄剑门对你们墨家多照顾。” 孙鲁阳冷着脸,抬手长剑指向四周:“今日你们墨家年轻一辈中若是有人能胜我手中剑,我转身就走。” “若是无人能胜,呵呵,这亲,不结也罢。” 大堂之中一片寂静,身穿喜服的新娘子满身战栗,双目中满是泪水,她身侧的新郎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低语几声。 “不对,师尊,三秦剑派与九玄剑门虽然不睦,但还不至于到牵连到墨家的程度。”韩牧野眉头皱起,目光落在孙家送亲的那几桌。 “小心些,这些人身上有杀意。”墨渊手按在桌上,双目中有一丝精光闪动。 杀意? 韩牧野微微一愣。 就算是有纷争,也不至于到见生死程度,怎么会有杀意? “仓啷——” 前方已经有耐不住性子的墨家子弟出手。 “今日是我玉成哥的大喜日子,既然孙家舅哥想助兴,那我墨玉辞就来奉陪。”说话青年手中长剑晶亮,身形挺拔。 墨家终于有人直面应对,顿时让大堂中微微喧闹起来。 看到走出之人,立时有熟悉的低声介绍:“是墨家五公子,据说这位已经是培元五重之上,在青木镇上年轻辈算强者了。” “墨家的剑术是老祖从九玄剑门中送出,想来不会比孙家的差,这一局,必然精彩。”有人眼中闪亮,轻笑开口,很是期待模样。 “咦,你们说这是不是孙家与墨家故意设的局,借此场面,展现自家年轻辈风采?”有坐在远处的宾客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揣测。 这话让不少不清楚九玄剑门和三秦剑派纷争的宾客点头。 大堂中间,已经空出两三丈方圆的场地,两位手持长剑的青年对面而立。 “墨家墨玉辞,向孙家孙鲁阳公子请教。”腰间扎着红腰带的墨家子弟口中低喝,手中长剑径直刺出。 这一剑带着破空之声,剑光清亮沉稳,又快又急。 就凭这一剑就可看出,这位墨家五公子的剑术基础扎实,起码数年苦功。 “墨家号称青木镇上第一世家,这家中子弟确实了得。” “这一剑,青木镇年轻辈中能接住的没有几个。” 墨玉辞一剑引来各种低语,他对面的孙鲁阳却面不改色。 长剑到身前,孙鲁阳长剑迎上去,剑光一闪,两剑相击。 “当——” 墨玉辞退后一步,面上一红,孙鲁阳长剑不懂,再次前指。 周围有明眼人都是眉头一皱。 这孙鲁阳剑招不算犀利,但修为明显比墨玉辞强不少。 他是硬凭修为,压住墨玉辞一剑。 此等行径,在比剑之事,是为胜之不武。 “此子剑术不差,他是故意以力压人。” “他所修的三秦剑派剑术本就是多力剑的路子。”墨渊目光投向比剑两方,轻声说给韩牧野听。 “看剑——”被震退一步的墨玉辞咬牙低喝,长剑再次递出。 对面孙鲁阳脸上闪过冷意,手中剑忽然砸下。 “当——” 墨玉辞长剑直接断成两截,剑尖飞旋掉落。 墨玉辞面色苍白,连连退后,左手握着右手手臂,右手虎口处鲜血滴落。 “就这点本事,也配挑战本公子。”孙鲁阳冷笑一声,长剑前指。 “墨玉成,要不你来?” 墨玉成是墨家大公子,年轻辈中第一人,已经是培元期八重修为,在青木镇上年轻辈中独占鳌头存在。 墨玉成面上闪过一丝怒色。 今日是他大喜,他若是出手,不吉。 而且今日他出手与孙家人对战,身旁的新娘怕是不知有多伤心。 他与孙家小姐说不上有多深感情,可既然要成婚结成夫妻,他总要为对方考虑。 孙家小姐此时手扯着墨玉成衣袖,双目中全是泪花。 “莫要张狂,我墨家有的是人来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