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名叫夔赤，乃是上古时代存活的夔牛。 他是在与界外强者一战之后神魂近乎消散，才借助这一块洪荒碎片之力沉睡。 如今出现在韩牧野和金乌面前的，不过是他后来这无数年凝聚的残魂而已。 他的身躯，已经不可能再苏醒。 “你去过大荒？” “昆吾？” “洪荒真的不在了……” 虽然有天耀门人的讲述，夔赤对此方世界大概知道，可天耀门的人根本不知大荒，不知道昆吾。 韩牧野去过大荒，执掌昆吾。 昊天金乌都选择追随。 大荒修行元灵真灵，昆吾虽然是世间神兽最后的归宿，却也是一片征伐之地。 韩牧野的诉说，让夔赤面上露出无限感慨。 他从洪荒开始沉睡，对于洪荒之后的世界，根本一无所知。 墟界。 大荒。 昆吾。 他的目中透出一丝渴望。 那，也是他的家园。 “其实，周天神界中还有一片洪荒。” “或者说，是洪荒碎片。” 夔赤看向金鸟和韩牧野，面上露出凝重。 还有洪荒？ 韩牧野和金鸟都是面露好奇。 “周天牢笼，或者叫周天战场。” “那里，是有无数洪荒碎片组成。” “那里的力量趋近最原始，是所有强者存留之地。” 夔赤看向四周，轻声道：“你们看到了，洪荒是不入量劫的。” 洪荒碎片历量劫而不毁。 这也是夔赤能以沉睡之身存活到现在的原因。 若不然，他早该在无数量劫之中毁灭。 “这么说，那周天战场之中，有无数的上古强者？” 韩牧野眉头皱起。 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让这些强者躲避量劫？ 那，神界，为何还要推动量劫？ “量劫乃是世间无尽力量失序，不得不重启天地。” “如果真有周天战场这样的地方，那确实可能让那些强者躲过。” “不过，他们恐怕不止是躲避量劫那么简单。” 金鸟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冷漠和不屑。 不只是躲避量劫，还有催动量劫。 “以万界生灵陨落之力为自身修行的资粮。” “当真是万物刍狗啊……” 夔赤轻声感慨。 万物刍狗！ 韩牧野轻轻低语。 世间修行，万物生灵，本该是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执着。 修行之路哪怕断绝，也该是全力奔命，求那一线生机。 可是，若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就注定，你所努力的一切，其实都是别人设定好，终究会化为泡影，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仙尊强者，甘心吗？” 甘心吗？ 修行到仙尊之境，成为世间巅峰存在，最终一切却都要成为别人的资粮。 谁甘心？ “呵呵，所以那里叫周天战场啊。” “若不是无数仙尊赴死，怎么叫周天战场？” 夔赤笑一声。 这等隐秘，若不是夔赤说起，韩牧野当然不知道。 原本以为自己掌控昆吾，开启量劫，就是身负无尽重责，要引领无尽生灵在量劫之中奔命。 原来，自己在周天战场的那些大能眼中，不过是推动量劫，为他们收割资粮的小丑。 当初，无支祁说要打破天地，带着决绝之意离开，就是要往周天战场吧？ 以无支祁还未恢复全盛的修行，进入周天战场唯一的结局就是横死。 终究有人看轻生死，只求自由，不被奴役。 韩牧野的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 “小家伙，我的肉身你尽管拿去。” “这一块洪荒遗地你也可以炼化。” 夔赤看着韩牧野，轻声道：“只要你踏入洪荒时候，带我一起。” 当初，有人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掌心摊开，韩牧野手中一尊澹青色的羊角浮现。 “嗡——” 羊角之中一道身穿青袍的身影出现。 “羬羊？” 夔赤微微一愣。 “死要钱的家伙。”金鸟也是低语。 “哈哈，原来是夔牛和金乌。”青袍老者躬身。 这是当初韩牧野在仙源世界收服五羊阁时候得到的羊角。 其中驻留的就是上古神兽羬羊。 羬羊最大的特点是能聚财富，对世间金铁极为敏感。 “这里，是洪荒？” 羬羊向着四周看看，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只是洪荒碎片。” 与还剩下身躯的金乌和夔牛不同，羬羊只剩这一丝残魂。 他没有久留，只是简单说出自己曾经的遭遇。 他是在数个量劫之前被炼化在五羊鼎中的。 以五羊鼎聚财，这是炼化之人的想法。 “要小心神界中的人。” “他们背后，有许多难以想象的强者。” 重新沉睡的羬羊看向韩牧野，说出这句话，然后就身躯消散。 神界背后，有超越了仙尊境的强者。 所以，连通天仙尊都要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