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隐藏魂魄这个问题,我这两天也想了很多。 阴差的能力肯定不容置疑,但我体内的幽冥煞气,与阴差的气息十分相似。其性质也差不多,说到底都是阴煞之气。 只不过幽冥煞气是先天就蕴藏在我体内,而阴差是通过不断积聚阴气,来提升阴煞之气而已。 这从范二爷吸入柳阳青后,脸上那种满足的表情就可见一斑。所吸取的阴煞越是强大,对阴差的裨益也就越大。 但有一个人,我始终无法看透。 那就是曾出现在我梦境中的老人,他穿着紫色对襟短衫,一副民国遗老的打扮。 从他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千年天罡、百年地煞”这句话。 虽然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慢慢想来,所谓“地煞”,指的应该就是我体内先天蕴藏的幽冥煞气。 那位老人肯定不是阴差,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深不可测。他说的“百年地煞”,大概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地煞”与“阴煞”,到底有何区别。 路丰从人群中挤进了死者家门,回头看我还在外面,眼神略显不耐。 我赶紧收起胡思乱想,迈步走了进去。 死者是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躺在客厅沙发上,口鼻处也是沾满了呕吐物。 头靠着沙发扶手,呕吐物和涎沫顺着嘴角淌了一滩在扶手垫上。 一个与男人相貌一致的重影出现在尸体表面,这是男人的魂魄,他眼中充满恐惧,不安地看着电视柜前的一个虚影。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昨天自杀的中年妇女并未离开自己的家。 这女人的阴魂冷冷盯着沙发上的男人,脸上看似毫无表情,却有隐隐露出一丝诡异的阴笑。 我默默戴上路丰递来的口罩和手套,在担架上摊开装尸袋,若无其事地绕过茶几,站在尸体脚部的位置。 等路丰抱起死者的上半身,我赶紧抬起死者的双脚。 他的魂魄在身体表面微微颤动,看起来仿佛想拼命挣开身体的束缚。可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魂魄随身体一同被装进了袋子里。 电视柜前女人的虚影轻轻摇晃,紧接着就朝担架靠了过来。 当虚影融入装尸袋的时候,我听到一声男人的惊叫。 死者的女儿不在家,小区物管和辖区居委会联系的殡仪馆。 据说是晚上九点左右,有邻居听到死者家里有响动,以为在学校住校的女孩回来了,好心的邻居就上前敲门。 可敲了半天没人开门,邻居担心出事,就打女孩的电话。谁知女孩在学校宿舍,根本没回家。 邻居担心是进了贼,连忙叫上几个邻居,通知物管上来帮忙开门捉贼。 门一开,大家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在抽搐。 马上打了120,急救车还没来,男人先断了气。 昨天自杀的女人,居委会早上派人去殡仪馆办理了火化和树葬。因为怕小女孩伤心难过,居委会的人就没让她跟去。 今晚发现小女孩的父亲也死了,好心的邻居说什么也不让小女孩回来。反正事已至此,就算女孩回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在宿舍有弟子陪着还好一点。 我们把尸体送回殡仪馆,阴差好像未卜先知,停尸间外面已经等着一团像墨一样黑的雾气。 尸体刚从后车厢抬下来,装尸袋里的两道阴魂,就被黑色雾气吸走。 我急忙将幽冥煞气调至双眼,只见黑色雾气之中,隐约有一个穿着与范二爷相似的身影。 同样的衙门差役服色,但这个人梳着整齐的发髻,看起来比范二爷威严许多。 他两只手上各抓着一个魂魄,一脸厉色向我说道:“你再敢乱闯接引路,就别想出来了。” 我陡然一惊,心虚地垂下头,这名阴差显然不像范二爷那么好说话。 将尸体送进停尸间再出来,外面的黑色雾气已消散一空。心里想着阴差的警告,我乖乖和路丰去了休息室。 祁义明等在门口,打着哈欠,路丰看了下时间,转头告诉我可以下班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才十一点,“还那么早,就收工了?” “万一有活,就推给白班。”路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你明天也不用来了。” “什么?”我不由一愣。 “王玉财上午出院了,明天回来上班。” 我心里陡然一阵失落,尽管早知道自己干不长,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祁义明显然十分高兴,搂着我肩膀,对路丰说道:“兄弟,以后有空记得找我们聚聚。” 路丰微微笑道:“你不怕晦气?” 祁义明晃着我肩膀说道:“杨全刚搬过尸体,你看我介意吗?” 路丰点点头,正色看着我,“以后有麻烦,还要找你帮忙。” “我随叫随到。” 回去的路上,我情绪低落地闭眼装睡,祁义明直到把车停好才把我叫醒。 上楼打开公寓大门,按亮客厅灯的同时,一缕阴气从客厅快速窜进主卧,我快步跟上正好看到那缕阴气钻进画框背板。 这副油画很奇怪,站在画面正前方,就能看清画中的有张男人的脸。 可我在床上,视线与画面成四十五度夹角,看到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这个女人一头齐耳短发,眼睛略小,感觉有点眯缝着眼。嘴唇很薄,唇尖微微上翘,鼻子娇小可爱,一副邻家小妹的模样,让人很有好感。 我跳下床,画面随着视线角度而改变,画中又变成了一张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的形象则比较模糊,只能勉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