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烟这几年没去过云都。” 臧虎请私家侦探查过岑烟,如果她近几年没去过云都。那尊观音像只能来自城北九龙岭。麻籍仁的文玩店,只不过是一层掩饰罢了。 岑烟通过麻籍仁,让臧虎买走观音像。现在臧虎没事,岑烟与麻籍仁反倒先送了命。这样的操作,真叫人看不懂。 一个小时候,来到了九龙岭,我和臧虎一同来到一处小院门外。 院门上挂着“九龙寺”的匾额。 臧虎冲老和尚点头作礼,随后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请老和尚观看。“师傅,请问,你见过这尊观音像吗?” 老和尚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由微微皱了下眉。“施主,你怎么会有这尊观音像的照片?” 臧虎与我对视一眼,惑然说道:“几个月前,我从文玩市场将这尊观音像请回办公室,供奉了一段时间。” 老和尚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文玩市场?” 臧虎继续追问:“师傅见过这尊观音像?” 老和尚缓缓点头,“见过,这尊观音像以前就供奉在小庙的偏殿里。” 所谓偏殿,就是正殿左侧的一间木屋。老和尚推开虚掩的房门,正墙前摆着一张供桌,桌面上杂乱无章地摆满了数十尊佛教造像。 这些造像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弥勒、有观音、还有大日如来,最边上还有两尊韦驮。 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些人看到造型精美的佛像,当作工艺品买回去,赏玩一段时间后,逐渐失去兴趣。又不能随意将佛像丢弃,只好送到寺中供奉。 也有一些信徒或居士,将佛像请回家供了一辈子。可子女不喜欢,就在老人死后,将佛像送入寺庙。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把佛像请回家后,却感觉诸事不顺,便将佛像送给寺庙以图心安。 臧虎办公室里那尊观音像,就属于最后这种情况。 把观音像送来九龙寺的是个女人,名叫区少懿。她在花鸟市场的旧货摊偶然看到这尊观音像,就投了眼缘,当即请回家中供奉。 可没过多久,先是家里老人患病不起,接着丈夫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后来儿子也溺水而亡。 区少懿无意中听说,没开过光的佛像不宜供奉,竟疑心是这尊观音像给家里带来厄运,就托人把观音像送来了九龙寺。 这座城郊小寺早年间香火旺盛,但七十年代后人气渐衰,最后就只剩老和尚独自守着这间小院。 按老和尚的说法,区少懿必是命中当有劫难,她家运不顺定与观音像无尤,无非是心理作祟而已。 我对老和尚的话却不以为然,这尊观音像在臧虎办公室无端破碎,之后接连出了两条人命,个中缘由恐怕这老和尚也不甚了解。 “师傅,既然这尊观音像原本供在贵寺,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文玩市场呢?” “几个月前,有位女施主到小寺进香,看到这尊观音像,便觉十分投缘,执意请回家中供奉……” 我好奇地打断道:“那位女施主把观音像请走,不知捐了多少香火钱?” “这个……”老和尚瞟了供桌上的各式佛像一眼,淡淡说道:“多寡随心。” 臧虎将几张票子放到供桌上,“老师傅,那施主是捐多少?” “呃……”老和尚说道:“二百。” 臧虎还拿出了照片来,“老师傅,是这个女施主?” 手机屏幕上正是岑烟的照片,老和尚只看了一眼,就连连点头:“是她。” 我继续问道:“除了这位女施主,还有其他人接触过这尊观音像吗?” “没有了,自从这尊观音像送来小寺,就没有任何人接触过。” “老师傅,你知道怎么找到区少懿吗?” 老和尚眼角余光扫过供桌上的票子,微微皱了下眉,“当初是区少懿的弟弟把观音像送来的,她弟弟就住在前面的村子,全村只有他家姓区。” “区少懿的弟弟,是什么时候把观音像送来的?” “今年六月。” “六月?”臧虎顿时有些惊讶,“就是说,观音像在寺里存放了一个来月,就被那女施主请走了?” “呃,好像还不到一个月。” 我忍不住插话问道:“老师傅,请走观音像的女施主,是一个人来的?” “对,就她一个人。” “那区少懿从花鸟市场把观音像请回家,供奉了多长时间?” “听他弟弟说,差不多半年吧!” 老和尚所能提供的情况仅限于此,我和臧虎失望地离开了九龙寺。 “虎哥,私家侦探对岑烟的调查还不够彻底。岑烟背后肯定有人,否则她怎么会跑来九龙寺,把区少懿遗弃的观音像请走。” “老弟,这尊观音像是不是被邪灵附身了?” 我默默点了下头,当时在臧虎办公室,我的目光经过观音像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视线中一闪即逝。恐怕也只有邪灵,才有那么快的速度。 可惜我的眼力还是差点火候,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臧虎现在只关心,观音像破碎以后,附于其上的邪灵,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除非能找到逃走的邪灵,否则必有后患。 “虎哥,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我对区少懿的弟弟毫无兴趣,要找他也得等到天亮。 上了车,臧虎郁闷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苦笑道:“你知道吗?岑烟把我带去麻籍仁的店里,花了三万六买下那尊观音像。” 被自己的助理当作大怨种,任谁都难以接受。但岑烟已经死了,臧虎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