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濯他们随着人群往后退，终于看见进来的人，也看见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为首女孩身穿抗卫部黑色制服，领口里面是板正的纯白衬衣，脖颈戴一条黑色领带，领带中下段没入制服里。
黑色制服按照女孩身形定制，无论双肩还是腰线都非常干练合身。制服身前镶银色双排扣，衣摆隐在笔挺的黑色长裤里。
腰间束着一条一指宽的同色系皮带，银色腰带扣扣在最里面一颗圆孔里，其余顺着裤袢别到腰侧，腰带尾端微微横出腰边一点，更显她腰部纤细。
她双腿修长漂亮，军靴长至小腿，交叉的黑色鞋带紧紧绑在鞋面，两分高的鞋跟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声铿锵有力。
人群随着他们移动自觉让开位置。
临时搭建的窗口中，正忙着审查的抗卫部成员们行动一致，他们站姿笔挺，向队伍为首的女孩微微躬身。
而陶濯他们却猛地怔住了。
*
时予刚从会议室回来。
她是星际暗潮任务先行部队的指挥官和直接负责人，说是不参会，最后还是被领导叫了去。
蔚蓝大改革她全程参与，跟着领导们在会议楼住了半个多月，今天才被放回来。
她虽然听说了抗卫部现在的情况，可沈廷他们大多一语带过，直到今天她才切身感受到抗卫部的受欢迎程度。
时予左手扶着腰带往前走，目光在退后的人群中扫过。
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好奇又炙热，有些大胆的青年还会怂恿同伴，把人推搡着上前。
“别这么严肃嘛时予，”邓温昕走在时予左后，她语带笑意，看着那些想上又不敢上的青年，“多青春多美好啊！”
时予连轴转了半个月，她太过疲惫，以至于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很能镇得住人。
邓温昕打趣，“给这些新人留个好印象，别一开始就吓到这些孩子嘛……”
沈廷走在时予右后，“温昕，这里面可有的是比你年龄大的人。”
邓温昕耸肩，“是吗，看着都挺活泼的。”显然是把这里当观光景点了。
沈廷马上听出她话里的潜在含义，低声笑了笑。
时予声音微低，带着熬夜后的鼻音和沙哑，“还不一定留下几个。”
邓温昕道：“现在要求低了不少，就算不过预审核也能申请留在抗卫部训练。这里面没准真能有我们以后的同僚，我还是挺期待的，咱们的三人小队也该来点新鲜血液了。”
她话才刚说完，后面人便道：“不要吧邓卫？我们都还没机会呢，这些新崽子就有了？”
沈廷笑着回头安抚，“她也就说说而已，新人跟不上时予的节奏，铁三角已经很牢固了，可没那么容易变形。”
一队人走过。
仅十几个人，气势却轻而易举压过了周围乌泱泱的人海。
那位经过同伴怂恿的青年终于被推出人群，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跤，跌跌撞撞摔在时予面前。
几个同伴忍不住大声起哄，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乱哄哄吵得时予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青年脸上还因为激动和不好意思有些发红，他还没来得及撑地起来，就见为首的女孩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女孩垂眸，从上往下看他一眼，这一眼就看得他心脏重重一跳。
她脚步不停，径直跨过青年，军靴在他头顶上方略过，皮革挟着冷硬的寒气，压迫感十足。
青年表情僵硬。
然后便听见她说：“脚步虚浮，身形不稳，脸皮太薄……总而言之，太弱了。”
青年一动不动，都忘记要爬起来。
邓温昕忍着笑咳了一声，从青年脚旁绕过去，低头朝他眨眼笑了笑，“她最近精神不好，不是针对你。”
沈廷扶他起来，见青年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说：“加油。”然后又低声补充一句，“脸皮薄不是什么缺点，别在意。”
两人快走几步追上前面时予，后面的队员也从青年身边走过跟上队伍。
青年僵在原地，直到同伴赶来扶他，他才恍恍惚惚地站起来。
前面人群继续退后让开位置，后面的人随即往前挤上来。
青年被挤得左摇右晃，耳边同伴们的声音他一句没听见，双手捂脸，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啊！
这么想着……目光透过指缝，穿过人群，又忍不住向女孩望去一眼，心脏跳快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