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希正贴着玻璃门往外看，还没消的婴儿肥在玻璃上擦出一道印子。
等时予进来了，她还在对着应堇珏招手，“珏珏，这里不安全，你要是真想走就等应叔叔来了再出去，现在落单太危险了呀！”
应堇珏看时暖希的目光也没带什么好气，“时暖希，时予和你抢未婚夫，你还和跟屁虫一样跟着她，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时暖希被直呼其名，还是被最好的朋友这么叫，眼睛瞬间就红了。
“珏珏，我是觉得……”
“算了吧！你从小就没主心骨，什么事都要靠别人，这里危险，你当然是缩在时予身后了！”
时暖希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哽咽着没能说完一句话，应堇珏就已经转身走了。
时予径直走向电梯。
时暖希边揉眼睛边跟上，糯叽叽地哭，“姐姐，你是不是太冷漠了……”
时予无可奈何。
走了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小孩，现在看来不比刚才那个好带。
“我刚觉得你变坚强了一点，怎么和朋友吵两句就哭成这样了？”
时暖希磕磕巴巴了半天，上了电梯后，拽了拽时予宽大的校服袖子。
时予：“？”
“姐姐，你有纸吗？”
时予听她说话不清不楚，回头一看，小孩的鼻涕已经快流到嘴里了。
“……”
“没纸，用衣服擦擦吧。”
时暖希：“衣、衣……”
时予按下楼层，“不然吃嘴里？”
时暖希不敢说话，怕鼻涕真进去，低头用一双兔子眼看校服袖口。
“……”更委屈了怎么办。
*
次日几个转学生再次逃课。
学校的运动器械储藏室成了他们暂时开会的据点。
时予一进屋，就看见坐在几人中间的门溪。
陶濯乐呵呵地拍门溪肩膀，“李小红，来见见新人。门溪，你见过她吧，李小红，我们一起的。”
陶濯还不算太蠢，没指名道姓的叫她。
门溪对时予点了点头，“你好。”
时予耸了下肩，让开道：“巧了，我也带了个人来。”
张晓晓从她身后探出头，有些认生地和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时予的舍友，张晓晓。”
有两个学生在，他们都有所收敛。
门溪和张晓晓顶多就是知道几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他们体内乌液的，又因为门溪见过荀楠他们用异能，也对他们来自抗卫部有个大概了解，再深的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陶濯对两人特别好奇，“你们身体里有乌液是种什么感觉？”
门溪揉了揉鼻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晓晓便道：“它能和我交流，就像朋友一样。”
时予和盛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朋友，这个称呼挺有意思的。
“先不说这个了，门溪，你和杨未弦、朱泊易是初中同学，也知道段甜甜，那你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门溪不再防备，知无不言，“我知道甜甜也是通过杨未弦和朱泊易，他们有次吵架吵得特别凶，都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就提了甜甜这个名字。”门溪回忆道，“那时候金间也在啊，还和我一块劝架。”
他说完察觉气氛不对，“怎么了？”
陶濯抹了把脸，“啊，没事，我已经听不少人说金间是个和事佬的性格了，他劝架也正常哈……”
他话里有话，门溪和张晓晓不知道，但他们知道，金间是甜甜的哥哥，而杨未弦和朱泊易则是杀了甜甜的刽子手。
陶濯：“他们提甜甜什么了？”
门溪蹙眉想了想，“就互相埋怨，都说对方害死了甜甜。甜甜不是在学校游泳馆练习游泳的时候溺亡的吗，他们大概是没把甜甜救上来，所以愧疚吧？不过那时候他们才多大点，力气也没多少，倒也不用那么自责。”
陶濯：“是，都是小孩。”
话是这么说，眼里却满是冷霜。
他们是孩子没错，但更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