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李凄清的娘一大早就将她唤醒。
自她们搬来城里,来提亲的媒婆几乎要将门槛踏破,但是她娘自持甚高,觉得李凄清一个三灵根的大才配凡夫俗子简直是天仙配了□□,一一回绝了媒婆。
李凄清还没从小和尚死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每天就在家中唉声叹气。
她家现在不缺银子使,她就连女红也不做,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
她揉着惺忪睡眼,将被子盖过头顶侍宠而娇,娇嗔连连:“娘,你别扰人清梦,要是没什么事做你就去街上帮着大姨多卖几块豆腐,别在这磋磨我。”
老妪挥动手杖打在被子上,抽的被窝里的李凄清抱头鼠窜。
“你这个死丫头,娘使银子替你谋了个好去处,你还不起来梳洗打扮,去晚了娘这银子就白花了!”
李凄清揉了丝丝抽疼的屁股,她这个娘对她好的时候能把她宠上天,打的时候也是真的下狠手,能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给打的出了窍。
她从床上爬起来:“娘,你能给我寻到什么好去处?你别是被人骗了银子!”
老妪边给她梳洗,边给她讲了事情原委。
原是他们泗水城里有一修真世家,墨家。
几百年前,墨家的一位嫡系子孙学成后判出师门,自立门户创办了黑土宗,这个黑土宗发展到现在,宗门实力也可以排的上修真界前十。
每过五年,黑土宗就会派人到墨家挑选有资质的弟子进入门派修炼。
墨家家大业大,嫡系子孙众多,旁系亲属也数不胜数,这些旁系亲属与墨家本宗的关系渐渐淡了,但也没有被墨家彻底抛弃。
每年黑土宗挑选新弟子,他们都会收到一张请帖,凭着这张请帖,家里的小辈就可以前去墨府参加选拔。
同一条巷子的墨家旁系每年都会收到这张请帖,但是他们家一直没有子嗣,直到去年才生了个大胖小子。
孩子太小,他们的请帖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
李凄清的娘打听到这件事,好几次登门拜访想要买下这张请帖,都被墨家的男人赶了出来。
直到今天一早,那墨家女人才鬼鬼祟祟地偷了请帖,卖给了李凄清她娘。
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定要在巳时之前进入墨府,否则这有请帖也进不去墨府。
李凄清任由她娘给她梳妆打扮,她坐在梳妆台前不禁低头沉思。
《我在修真界登基为王》这本书只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原主墨玉的身世背景。
原主墨玉出生在泗水城墨家,是现任墨家家主与一个洗脚婢女所生,洗脚婢女空有倾城美貌,身体却无比羸弱,生下墨玉后就身体亏空,一个星期不到就死了。
墨玉既不被父亲所喜,也不被当家主母待见,家里的下人也不把他当主子看,他在墨家活的还不如一条野狗。
到最后,这个原主墨玉是被家里的兄弟姐妹推下河里淹死的。
就是在这个时候,挂逼男主穿到了墨玉的身体里,被路鸳宗宗主的侄女,也就是女主林汵霜从一条河里救了下来,将他带回了路鸳宗。
这次去墨家,会不会遇到原主墨玉呢?
镜子中的她明眸皓齿,上了妆后更加美艳绝伦,形貌如月光下的银色玉兰。
李凄清的娘给她穿上了一条枫红色的衣裙,更衬的她面如桃红,肤似凝雪。
李凄清的娘又给她挑了一支夺人眼球的金簪,别在她鬓上,李凄清将金簪拿下来,换上了一支她平日里常戴着的木兰银簪。
这支木兰银簪还是小和尚给她在瓜棚里捡回来的,一想到小和尚,李凄清鼻头一酸,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状似玩笑地问她娘:“以前村里人都说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想也是,你怎么生的出来我这般绝色的女儿来?”
原主平日里就被这个老妪惯坏了,从小到大说话都是这般不经大脑,刺耳刻薄。
老妪听了也只是一瞪眼,“听他们乱说,你就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
李凄清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关于她是谁的孩子,那本大纲式烂尾小说到最后也没填坑,或许之后她自己能找出答案。
她们娘俩腿脚都不方便,到墨府的时候已经大门紧闭,只有门口两只石狮子和她们娘两干瞪着眼。
这大热天,李凄清走的全身香汗淋漓,她用手帕抹了额头汗水。
“娘,我们回吧,以后你也别再忙活,求仙问道讲的是一个缘字,缘分到了,自然会有门派收我,若是缘分不到,花出去再多的银子都会打了水漂。”
老妪黑了脸,伸出手杖不轻不重地一捅她后腰。
“你若起早一些,又怎会误了时辰?!以后你再懒床,娘就给你找户人家将你嫁出去,省得你成天气我这个老婆子!”
李凄清嘿嘿一笑:“娘,柳仙许了我一段好姻缘,这事不用你操心。”
忽然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李凄清馋虫大动,眼睛一亮,发现对街墙角有一小摊正在烤鸡腿。
“娘,你等我一会,我买两个烤鸡腿。”
老妪看她这般嘴馋,宠溺地笑了一下,语气却十分不耐烦:“贪吃鬼,快去快回!”
李凄清买了鸡腿,扶着老妪正想往家赶,一个蹴鞠从墨府里飞出来,打到了李凄清的面门。
李凄清捂住乌青的额头退后了一步,那个蹴鞠落在了她脚边。
她捡起蹴鞠抱在手中端详一番,手中的蹴鞠看着十分破旧,里面的竹藤少了几块,看起来又脏又旧。
嘎吱一声,墨府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一只漆黑发亮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那只眼睛澄澈透明,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戒备心十足地盯着李凄清手中的蹴鞠看。
李凄清扬了扬手中的蹴鞠,笑问:“小孩儿!是你的蹴鞠吗?”
门又嘎吱一声,只打开了一道只通人的缝,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那孩子几乎要瘦成竹竿,穿着一身十分不合身且打满补丁的旧衣服。
由于鞋子不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