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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东西。那人把这纸条塞进了药毒里。”宴离淮耸了耸肩,说:“根本没法触碰,只能复刻一份了。”

“初代药毒一旦沾身,几乎是必死无疑。”叶星问:“他把这毒藏在哪里了?”

“瓷器娃娃里。”宴离淮抬手比量了下大小,“为了防止有人拿动时察觉出不对劲,他还特意往内部填了白泥。”

叶星看着手中的纸条。

这其实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伪装陷阱。

就算有人不慎打碎瓷器,发现里面的端倪,也会因为不懂药毒的毒性而贸然触碰,从而导致药毒入血相斥,全身溃烂而亡。

所以能识破这一陷进的人,只有南阳王府的训练者和世子宴知洲。

叶星低眸看着字条,这每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却根本拼不成一个词。她翻动字条,发现就算两张纸拼接在一起,组合的字也依旧毫无逻辑。

她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顺序错了,这样看。”宴离淮往旁边稍微挪了挪,让两人形成一道挡风口,然后把字条逐一在两人之间摆开。

第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蛊。源。

第二张字条写着:毒。蝎。

第三张字条写着:尸。主。

第四张字条写着:宿。狼。

宴离淮伸手在前两张纸条上虚划了道交叉线,边说:“你看,这样连起来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

蛊蝎。毒源。

尸狼。宿主。

不过短短八个字,却让人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尸狼……”叶星缓缓侧首望向远处沙丘,瞳孔深处沾染着秋夜的晦暗,半晌后,她才沉郁地说出了那个荒谬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外面那群东西,和世子殿下有关。”

宴离淮看着她的神情,“不止。如果继续往前推测的话,你还会发现更惊人的秘密。”

他将前两张字条推到叶星面前,点了点第一个词,“你在炼药场见过蛊蝎吗?”

叶星并不了解医术,也没见过蛊蝎具体的样子,只回忆着道:“炼药场里有专门放置药材的地方,不过那地方是重兵看守的禁地,周围设立机关无数,又在半山深处洞穴里。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训练者能靠近过……”

“……不对。”她话音猝止,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宴离淮,“你说的蛊蝎我好像见过。但种类太多我也记不太清,你知道它大致什么特征吗?”

“很小。”宴离淮想了想,竖起两根食指平行比量,“大概这么大。通体黑色,鳞甲波纹处是血红色,触肢很短,尾巴大概有一指长。”

他感受到叶星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句:“……我在阿娘的手札里翻到的。”

叶星年幼时见过南阳王妃几面,她是非常率性洒脱的人,从不计较那些权贵世家里主母当家时的礼仪规矩,甚至和仆人小厮也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畅聊闲谈皇城里的趣事。她经常会拿着小本子临摹南阳府里栽种的花草,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过自从宴知洲成了家主后,南阳王府那些颜色奇异鲜艳的花草尽数被换成了清一色的海棠。

叶星没再在这事上多言,思考着正事:“红色鳞纹……我好像见过,但不太确定。”她说:“前几年,世子曾让我派人去江南一带接运一批药材,途中遭遇山匪打劫,其中有一辆车侧翻,木箱里全是这种剧毒蝎子。”

说到这,她忽然又想起了御光派和山匪的联系。

这世间绝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如此看来,御光派的前身八成就是上次那帮劫货的山匪。

难道御光派也和宴知洲有关系?

“那多半就是了。”宴离淮似是没察觉到叶星的深思,点了点纸条,道:“按这线索上的说法,蛊蝎很有可能是制作药毒的原料,最起码也一定是初代药毒的原料。至于那群尸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们之所以刀枪不入,多半也和这药毒有关。”

叶星顿感荒谬,皱了皱眉道:“世子这些年一直待在皇城,就算出城,也都是奉皇命办差……他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大漠训养狼群?”

这简直太荒诞了。

就算是被从小洗脑的训练者,去炼药场时也会因对药毒的恐惧而做出本能抗拒,更何况是操控上百头凶猛残暴的狼群为其试药?

这中间花费的巨额精力财力暂且不提,就算世子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在大漠集中几百头狼群试验药毒吧?一旦狼群失控反击,或者冲进邻镇部落,那简直就是屠城灭族级别的灾难。

“别小看了宴知洲的驭人之术。”宴离淮随手拿起酒囊压在字条上,以防被风吹跑,他漫不经心地道:“他既然能召集手下在全境内寻找乞丐遗孤,秘密带回到南安王府里。自然也能让其他人为他卖命,在大漠建造一座驯兽场,帮他训练狼群。”

叶星扫了眼茫茫无边的大漠尘沙,随风掀起的额发轻扫着清秀的眉眼。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转过头,道:“你早就知道了宴知洲设立驯兽场的事。”

宴离淮神色一顿。

“你当时不惜利用我逃离皇城,却偏偏将逃亡的目的地选择了最显眼的北漠。”叶星平静地陈述着结论:“你早就猜到了世子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会在这里开设客栈,就为了暗中调查这件事。”

方才还算轻松的气氛转瞬将至冰点。宴离淮张了张口:“当时我是想……”

“相互利用,相互合作。”叶星抬指敲了敲酒囊的盖子,毫无情绪地说:“这是所有训练者不谋任何的默契。你放心,五年过去了,该报的仇也在五年前报过了,我没那么在意。我只是好奇……”

宴离淮眸色微暗,缓缓抬起手。

叶星适时收回了搭在酒囊上的手。她又变回了那个孤冷寡情的镖局少主,仿佛方才的亲吻纠缠不过是宴离淮单方面做的一场朦胧缥缈的梦而已。

“这么多年以来,我去炼药场的次数比你还要多,但从没察觉出任何问题。”她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深夜的凉风仿佛覆了层冰霜,飘拂而过间凝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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