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图坤身子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浊气,才说:“但关于解药这事……我们北漠商队不可能一辈子缩在客栈里,总有一天要和外面那些畜生打一场。”
“所以,老板,你出个价,我们北漠商队一共三十二人,多少钱能买这些解药?”
宴离淮缓缓转动着茶杯,笑了笑说:“不,你误会了,我不要钱。”
图坤看着他。
宴离淮说:“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两位常年在江湖四处游商,想必对江南一带的土匪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吧?”
图坤一愣,完全没想到宴离淮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但还是下意识回答:“我前两年去过江南好多次,不过那里匪患无穷,稍有不慎,辛辛苦苦拉了半个月的货就会被打劫一空,我看着得不偿失,后来就没去了。”
宴离淮点点头,问:“那你可知道青雄寨?”
叶星顿了顿,这个青雄寨就是御光派的前身。如今他们已经确定了御光派就是宴知洲的卒子,他还调查这个做什么?
“青雄寨……”图坤想了想,“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江南一带最大的匪帮,这群人专劫官府和巨贾的车,一般不出手,出手必定血流成河。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没遇到过他,但……”
聊及于此,他欲言又止,看了眼贺兰图,摇了摇头,最后自顾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完。
他安抚地拍了拍贺兰图的肩膀,低声说:“我家妹婿就惨了点,那三车整整八十万的货,全让人劫了。他也被砍断了两条胳膊,埋在死人堆里没被那群蛮匪发现,才捡回一条命。”
说着,他不由叹了口气,“这人啊,绷着一口气,辗转跟了好几个善心车队,才回到北漠,结果自此身体落下了病根,好好一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唉……”
贺兰图垂眸抚着肚子,一言未发。
叶星倒了杯热茶,递给了贺兰图,“青龙寨在两年前就已被朝廷尽数围剿,寨主的脑袋被挂在官道上整整两个月,被百姓日夜唾骂。”
“死得好。”图坤看着壮实豪迈,其实就是个三杯倒,这会儿已经开始有了醉意,便敞开了说:“那群畜生,被一剑斩首都是轻的,就该把他们扔在刑场上凌迟个三天三夜,才对得起死在他刀下那些无辜亡魂。”
“不过话说回来,”图坤问:“二位怎么突然打听起青龙寨的事了?”
宴离淮拇指摩挲着杯面,感受着从指腹传来的灼痛感,他说:“实不相瞒。我怀疑,青龙寨的余党,藏在客栈的住客中间。”
图坤神色一顿,贺兰图忽然抬起头,清澈明亮的棕瞳猛然一缩。
下一刻,便听宴离淮不急不缓地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的话。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藏在北漠商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