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找到曲谱……杀了那么多的住客。这人比你更像个疯子。”
“毕竟这人完全是单打独斗。北漠商队再厉害也只是个商队,他们的打手里除了陈晔,也就只有那个人厉害一点。”宴离淮指了指远处擦汗的苏合,说:“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用命跟我们对赌。”
叶星把双刀浸在火油桶里,宴离淮继续说:“我们现在手里握着太多筹码,要小心点这些想要和我们抢肉吃的疯狗。”
“如果按照以往行事风格,你刚刚一定会让守卫暗中找个机会杀了他。反正他也没什么用了,就算他藏着剩余曲谱,那曲谱也一定在贺兰图和陈晔手里。”
叶星抽回双刀,抬眸看他,微一耸肩道:“可惜,他要找的儿时旧友偏偏是我们的师姐。沈鹤帮了我们太多。”
楼里的住客都已经退到楼上,转眼间一楼只剩十几个人。狂风如千层浪般不断冲击着大门,透过门缝隐隐能看到伏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头狼。
所有人提刀站在狼藉的大厅里,冷木地盯着前方,穿过缝隙的昏光如碎星般铺洒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的衣袍早已被浓血染得看不出原貌。
“所以啊,我正想着到底要不要除掉这个隐患。”宴离淮后退两步,虚挡在叶星身前,偏头压低声音说:“纠结到快要疯了。”
叶星看着他轻轻扯起的嘴角,微挑眉梢,借着这个姿势,在他耳后轻声说:“你其实是想让他死在外面那群人的手里吧?”
外面头狼慢慢站起身,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粗喘。
“毕竟外面那群人也算是郑溪的敌人。”宴离淮若无其事地摸了摸泛热的耳尖,说:“如果郑溪真死在我手里,我会良心不安的。”
“说起来,我们倒是小瞧陈召了。”叶星收回目光,看向大门,“这人就算被关在密室里,受了那么多的重刑,竟然还能谋划出这么精密的棋招。”
外面狼嗥声低呜不断,瞎了一只眼的头狼后退几步,焦躁地挠动前爪。
叶星双刀自掌中旋转一圈,又被稳稳握住,她说:“要不是白小星阻止了凌息炸墙,我们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了这些狼的晚饭了。”
轰——!
最后一道门闩崩断,变形的大门霎时被狂风吹开,漫天沙砾如蝗虫过境般席卷而来,众人被迷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后退两步。
群狼自沙雾中冲出,张开獠牙扑向人群。
叶星手中双刀“唰”地燃起烈火,如流星般劈开昏芒的尘沙,在与尸狼交错间,利落地捅穿了对方的喉咙。
宴离淮铁链掷出,黑色“骨花”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紧紧绞住尸狼脖颈,正要切断头颅时,不知从哪冒出个人,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弯刀高举下劈——
滚烫的黑血泼出足有两尺高,紧接着在叶星微微扩大的瞳孔里,溅了宴离淮满身。
“……”宴离淮用北漠语骂了句脏话,冷酷地说:“我真的是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