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那藏在瞳孔深处的暗流不安地浮动着,就像将要喷涌的火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炽热。
但也仅仅于此了。叶星心里想。
那带着所谓情|欲的暗流最终会被理智彻底压下,那些汹涌躁动又无法宣泄的情感,让他们目光相对的每一瞬间,都变成了施加给对方的锁链。
逃不掉。
叶星平静地想着结论。
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挣脱对方,博弈与试探的过程中,他们早已被彼此驯化。
叶星忽然按住腰间不太安分的手,移开目光,语气如常道:“你打算用秘宝做什么,只是为了摧毁狼群吗?”
宴离淮不假思索:“当然。”
他说:“宴知洲光是用药毒培养那群尸狼,就耗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只要杀了那群尸狼,宴知洲这辈子都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世子还年轻,十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叶星说:“但你毁了世子半生心血,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和他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宴离淮不以为然,“他被困在皇城,能有什么能耐?最多也就是把王府里的精锐训练者全部派来追杀我罢了。”
叶星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
宴离淮仿若不觉,他指尖轻轻划过叶星的咽喉,语气随意地说:“大漠是我的地盘,只要他们敢追过来,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宴离淮感受到怀中的人身子一僵。
屋外惊雷闪起,霎时将两人侧脸映得惨白。旁边的烛灯被狂风尽数吹熄,黑暗如潮水般再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
叶星偏头盯着宴离淮的眼睛,目光相对间,一丝微妙诡异的敌意在黑夜中无形弥漫。片刻后,叶星冷冷开口:“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剿杀狼群,而是想杀了南阳王府所有训练者。”
宴知洲为了这个计划潜心谋划了半生,这十几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仅仅是狼群覆灭,的确没办法彻底扳倒宴知洲,他有魄力会让自己重新再来。
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会找出那个摧毁他计划的幕后黑手。就像多年以前,找出那个屡次破坏他计划的亲弟弟一样,他要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宴离淮太了解宴知洲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了。
所以,剿灭狼群其实只是宴离淮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他最终目的,是逼着宴知洲派出所有训练者追杀他,然后再设计把这些训练者全部铲除。
到时狼群与训练者皆失,宴知洲就如同被砍断了手脚的废人,就算再有谋略手段,也没办法去完成他的大计。
他会变成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的空想家。
他会成为他平生最厌恶的那类人。
他会彻底疯掉。
气氛陷入诡异的僵局。
宴离淮不急不躁,等着叶星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叶星把酒一饮而尽,目光看向窗外沙雾,淡声道:
“这交易,我没办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