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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有呼吸带着温热的酒意在向自己靠近,陈欢猛的睁开眼,谢嘉木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探着身子的直勾勾的盯着陈欢看。
平稳的呼吸在这种注视下逐渐变得急促,,陈欢忍不住推了下趴在她面前的谢嘉木:“你干什么——”
谢嘉木巍然不动,噘着嘴往陈欢面前凑。
“老婆亲亲~”
“。”
“老~婆~亲~”
“滚。”
撒娇无果,谢嘉木在陈欢震惊的注视下霍然起身,指着陈欢的鼻子叫嚣:
“许挽!别仗着老子宠你!你就——”
陈欢理了下头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发酒疯的谢嘉木:
“你能怎么样?”
谢嘉木一时被问住了,他跪了下来,把头埋在陈欢怀里唯唯诺诺的小声叽歪:
“别离开我..许挽...”
“求求你..别离开我...嗝。”
谢嘉木哭哭啼啼的打了个酒嗝,陈欢顿觉头皮发麻,暗叫不好。
“呜——”
“呕——”
泛着酒气和消化了一半的食物连汤带水的全被谢嘉木吐了出来。
一半在床上,一半在陈欢衣服上。
陈欢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拳头在身侧紧了又紧还是没有招呼在他脸上。
换衣服,洗床单,拖地,干完这些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疲惫至极,冲了杯蜂蜜水放在手边,一个人蜷在飘窗上盯着破晓的天光发呆。
时至今日,陈欢再没见过程家和。
那年高考结束,陈欢一个人去了南大。
浑浑噩噩的混了段日子,在大二开返校那年,她学校里第一次看见谢嘉木,就移不开眼了。
谢嘉木跟林树长的一模一样。
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尽管身边人都在劝她,说谢嘉木不是好东西,她充耳不闻,趋之若鹜。
陈欢坚信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在赌,她赌谢嘉木就是林树。
所以在一起的这两年里,不管谢嘉木拿什么消遣她,怎么跟别人说她,她都表现的毫不在意。
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谢嘉木揉着头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自从许挽出现,谢嘉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开始,她再看谢嘉木时就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你怎么不睡觉,屋里还一股味...”
谢嘉木不是林树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她内心无比痛苦。
谢嘉木浑然不觉陈欢的状态不对,环顾四周想后也没想拿起桌上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有点淡了,我喜欢喝甜一点的。”
可能陈欢也清楚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她在等一个,一个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的契机。
“醒了就赶紧走——”
“你以为老子想待在这?要不是趁我喝醉你把我架过来,平时就是求我我也不来!”
谢嘉木惊讶陈欢这么跟他说话之余,更多的是感觉自己尊严被挑衅的愤怒。
从屋里走出门口的这短短几步,他都强装镇定。
之前陈欢都是求着自己多陪陪她的,这次肯定是因为许挽,小女友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可这门他都拉开了,陈欢还有要没开口挽留的意思。
他不死心,想转身看看陈欢是什么反应。
“看什么,出去把门关好。”
谢嘉木饿着肚子在门口气的跳脚,他怀疑是陈欢吃错药了。
“谁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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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天是她和谢嘉木在一起的第二个周年纪念日。
挺不巧的,也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国的日子。
谢嘉木表面不在乎他那个分了两年的白月光,连那群朋友私自给许挽办了接风宴的事情都表现的毫不知情。
花花公子难得收心,屈尊陪性情古怪的正牌女友过纪念日,让谁看了不鼓掌称妙。
陈欢轻呼口气,把脸埋了起来。
要不是半个月前谢嘉木带她去跟他的兄弟们喝酒,一群人喝懵后说漏了嘴,陈欢到昨天也可能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那几个朋友说当时许挽因为分手跟谢嘉木闹的那么难堪,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要接风宴时给许挽好看。
陈欢并不想让谢嘉木去找许挽,他不说,她就懂事的装作不知道,所以那天她主动提出要谢嘉木陪她过周年。
当时谢嘉木虽然有点意外,但到底是支支吾吾的答应了,毕竟她陈欢以前从不在意这些纪念日。
她为此不惜淋了一夜雨,把自己搞成生病的样子,抱着渺茫的希望,期望着她的生病能绊住谢嘉木去追寻白月光的脚步。
但很显然他那群狐朋狗友的作风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很,昨天她蛋糕还没切,谢嘉木收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生怕去晚了怕许挽被他们欺负。
即使她生着病,因为他朋友一句想看她跟许挽怎么相处,她陈欢就得屁颠颠的赶过去。
想到这,陈欢低低的笑起来,笑的鼻眼发酸。
她坐起身,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精力已经不允许她再胡思乱想了。
陈欢扶着墙慢慢挪到卧室,终是没撑住,脚下一软,重重的瘫在了床上。
两年的感情跟陪伴,还不敌一个当初抛下他出国的白月光..
可要是谢嘉木真想分,她也确实没什么资本去挽留他。
陈欢这样想着,异常的体温使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断断续续光怪陆离的梦里,那个跟谢嘉木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反复出现。
但是他没有谢嘉木身上那种让她讨厌的痞气。
他总是站在那冲陈欢温温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