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了看熟睡的苏桥,推开门留了一个缝,走远了两步才接听电话,不过他还没说一个字,对方就轰隆地燥起来,“邱胜伟,你没事吧?没有被拐卖走吧?”
无语地刮了刮眉毛,停顿了两秒,直到严远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才说话,“心情平静下来了吧,我有事耽搁了,车临时打不到,就找了个地方休息。”
短短几句话,让一屋子人终于都放下心来,严远的脑子第一个飞速运转,开始告状起来:“对了,提醒你一声,苏桥到现在也没回来,说不定是去哪里鬼混了?”
邱胜伟刚想说话,房间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吓得他立马冲进房间。
苏桥一不小心从床边上滚下来,迟来的疼痛让她逐渐有苏醒的迹象,喉咙也开始“哼哼”起来,他立马把手机放在床头,将她抱上床,顺势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躺着,哄了两声,见她眼睛没有动,便想把手抽出来,但他一动,苏桥就哼唧哼唧的,无奈,他至少转过九十度,去拿手机,“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里很明显是女生的声音,严远根本就没有朝别的地方想,立马阻止他挂掉电话,大声质问道:“邱胜伟,不要跟我说,苏桥现在跟你在一起!?”
严远的狮吼功都要超过50分贝了,吓得他立马转过去,确认苏桥有没有被吓醒,幸好她只是枕着他的胳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立马把手机音量调小一点,“她生病了,早上我们就回去,别担心了。”
“所以你们在一起休息?”邱胜伟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严远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他听到女生的声音时,他才不相信是别的人,一定是苏桥,怎么多年,不会有例外。他实在看不懂邱胜伟这个高岭之花为何要看上背信弃义的苏桥,顺着邱胜伟刚说话,他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嗅觉堪比福尔摩斯,俗套的情节一套一套地在他脑海里面过,还非要找虐找邱胜伟确认,问着,“别告诉我在酒店?!”
“……”实事求是是好事,但三更半夜,电话对方全是男生,还有新人,邱胜伟忘了眼苏桥,没承认,但否认应该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吧,所以干脆他就一句话不说。
黑暗中的沉默是最磨人的,严远最受不了这样的邱胜伟,因为这样的沉默,往往就是他的软肋。
严远的神经在疯狂边缘游走,最后还是没控制住,把手机扔到一旁,独自一个人发疯去了,嘴里还喊着,“啊,我要疯了!要疯了!”
舒阳一直都知道严远是邱胜伟的跟班,但没想到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如果说严远没有在女生身上吃过什么亏,他是不相信的,不过眼下还是安慰人咬紧,把手机拿起来,喂了两声,确认邱胜伟还在,便说:“邱胜伟,别听严远的,苏桥她没事吧?”
生怕声音吵到他,他都把头别过去接电话,但他还是时不时转过去看看苏桥的状态,睡得挺熟,这点与上学的时候倒是一样,中午午休如果第一节课老师看不到她,她都能睡完两节课,想了想,才说:“发烧了,今晚先看能不能退,明早还是要烧着,我就带她去医院。”
作为苏桥的直系主管,舒阳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来,“哎,真的是辛苦了,女孩子刚入职没两天,就跟着出差那么久,身体确实吃不消。”
是因为辛苦发烧的?明明是因为贪吃贪玩,但这话邱胜伟可不能说,毕竟苏桥还要在舒阳手底下混,这个时候被他知晓了真面目,以后可怎么混呢?
“行,挂了。”邱胜伟匆匆挂了电话,然后慢慢把身体转过来,他的个子比苏桥高出不少,但苏桥的身体已经占据了他这边床的二分之一了,再来一个翻滚,他估计就要睡到地上去了,慢慢推了推她的手朝另外一边去,但她丝毫不动,还担心她会醒,邱胜伟也没有再继续了,于是就只好就着她的姿势,蜷缩着在边边,靠在枕头上数着苏桥头上的碎发,一根,两根,三根……逐渐步入梦乡。
很多景色都脚趾在一起,他先看到小时候的田埂,天气火辣辣的热,但几个孩子还十分不惧怕,穿着短袖,在田埂上刨洞,然后埋东西,他一点都不好奇是什么,本想继续朝前面走,惦记着在学校没有做完的几道题目。
但不一会,埂上冒出一处白烟来,吓得他立马跑过去看,原来是几个孩子在烤东西,等他走进的时候,那烟已经变少了,突然有条大腿粗的胳膊伸出来半块红薯,那红薯还透着灼人的热气,抬头去看是个小姑娘,她啃着红薯,自己都躺着说不出来话来了,但还是能隐约听到她说:“一起吃红薯,这个红薯可好吃了。”
女孩的声音十分熟悉,脸庞也特别熟悉,但他惦记着不会做的题目,摇头拒绝了,扭头便要回家,但那个女孩子十分热情,一直追着他到家里,老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家里很少有陌生人来,奶奶看到与邱胜伟同龄的人,欣喜不已,“小伟长大了,有朋友了。”奶奶十分热情地招呼女孩,女孩也毫不客气,将红薯掰成两半,把大的一部分塞进他的手上,小的给奶奶。
他看到后,十分不解,转头去跟奶奶换,但女孩却十分生气,又换了回来,还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奶奶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高热量的,你不知道吗?”
女孩的质问瞬间问傻了邱胜伟,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五十米之外就是他家,三层楼高的农村小别墅,但那个家经常没人,从他有记忆起,就是在这个白天借着阳光照亮整个屋子的平房,奶奶也一直是在他身旁不变的人,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奶奶现在在黑暗的地方都需要摸索,白天看东西也需要凑近了看,走到奶奶身旁,刚想对奶奶说对不起,但耳边却突然想起一阵阵声音。
邱胜伟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不仅是头昏脑涨,胳膊更是麻木,直接甩来甩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邱胜伟,你没事吧?”苏桥双腿跪在床边上,低着头,脸上一脸褶皱,看邱胜伟难受的样子,她更是双眼一闭,俨然一副凌时处死的凌然之气,硬气地把脖子朝前面一伸,说道,“邱胜伟对不起,你刀我吧,我承受得住!”
昨晚明明就做了一小会的梦,为何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偷着酸疼,头也是混混的,像是一夜没说一样,眼睛也适应不了外面的光芒,捏着胳膊,下去就把窗帘拉起来,但之后想到什么,又留了一条缝,让光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