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就是掌门来了,也不会说一声不字。
见大家果然往自己引的方向联想而去,钟意也松了口气。
总之,绝对和他这个传话的没关系就对了。
否则他一出来,炼器坊就关门的消息传开,他钟意也不用再在炼器门混下去了。
林淮:知道了,又是我背锅是吧。
*
林淮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
半晌后,再次睁眼,面前这张大脸依旧没有消失。
她咬牙道:“您要是喜欢这张床,不如我让给你?”
顾飞尧躺在她身侧,压着另外半边被子,很不要脸地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床,淮儿放心睡,我不介意。”
“我介意。”林淮揉揉手腕,很想直接给他两拳。
她瞪着他道:“你不是要开炉炼东西,怎么还有空赖着这里?哼,机会可不是等来的。”
可恶,这狗比这段时间不知是预见了什么,原本着急忙慌要把她投炉子的心思,消了大半不说,反倒有事没事就过来招惹撩拨她。
她都快忍不了了。
依照顾飞尧这人的性子,就算知道她一定会在开炉炼器那天搞事情,也绝对不会放弃炼器才对。
他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
简直完全不像她记忆中那个冷心冷清,毫无人味的师尊了。
面前这个黏黏糊糊非要跟她挤一张床的傻逼,到底是谁啊。
她自然不知道,顾飞尧正是被她那天炼出来的画,给刺激到了。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
此时,林淮终于忍不住生出难道顾飞尧被人夺舍了的念头。
这么想着,她试探地问道:“师尊,问你个事情呗。”
难得见林淮肯装样子喊他一声师尊,顾飞尧好笑地看着她这副纠结又困惑的模样,倒是很大方地回道:“什么事。”
“我丢在炼器坊里的那副画,你后来丢哪去了。”
她说的自然不是前天糟了雷劫新鲜出炉的美人图。而是林淮第一次炼出器灵的那张画。其实甚至都称不上画,林淮也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随便勾了两笔春景,提了一句登不了大堂的歪诗,自己倒是十分欣赏。
于是笑着投入炉中,和其他灵器丢一起,练了练。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天雷落下。
她再一看,那画上,一个小人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可怜兮兮地要她抱。
炼出来这么个玩意,林淮觉得有点丢人,逗弄了几下,发现这小东西和表面上一样无用,便丢在了一旁,再也没过问过。
被她这么一问,顾飞尧神色闪了闪,回避道:“怎么突然响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起了,怎么不能问?你真给我丢了。”林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谴责的意味十分浓厚。
她问这个,倒不是一时兴起。毕竟前世顾飞尧发疯就是因为这副画,如果这人没被人夺舍,提起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云淡风轻。
顾飞尧叹口气,也望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视线相交,林淮不服输地狠狠瞪回去。反倒是顾飞尧率先心虚一般移开了视线。
他只心念一动,一只蠢蠢的卷毛小人便抱着迷你卷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需要再确认,一眼就知道,这就是她第一次炼出来的器灵。
见到近在咫尺的林淮,那小人收了收口水,连滚带爬地从顾飞尧手指上跳了下来,直奔林淮而去。
而后,狠狠在林淮脸上亲了一口。
沉默。
见林淮明显的神色不对劲,顾飞尧一边憋笑,一边拿走了疯狂尖叫扭动着踢他的小小器灵。
什么玩意,真丢脸。
她不愿意承认这东西是她自己炼出来的。
“行了行了,收起来吧,谢谢你了。”林淮睁着一双死鱼眼,十分麻木。
看来,确实是顾飞尧这傻逼本人没错了。
除了他也不会再有人把这种玩意也当个宝。
只是,她心魔里的顾飞尧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可从来都是很尊师重道的哇。
顾飞尧从善如流地又把器灵收了起来,憋笑道:“上次问过你之后,一直放在我这里,你要是想拿回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