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马扩嘴里,那一个‘某今晚自有解决之法’的保证之后,那些临时聚集在一起兄弟们。 在之后的时间里,纷纷都是各自地忙活了起来。 甚至在不多的时间之后,阵阵被刻意压抑了的笑声,在他们躲藏的几个院子隐隐地响了起来。 那是着一众早就将自己生死,都置之度外的援兵们 在听说自己临死之前,还能吃上一碗‘浮园子’。 其实也就是现代位面‘汤圆’的老祖宗,这一种节日美食的时候,所得到一个意外之喜的笑声。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接着一轮明月开始升起,将大地上的一切照耀亮堂堂。 可惜的是,随着原定那一个今晚援兵出击的时间,也就是子时越来越近的时候,马扩心中依然没有丝毫解决问题的头绪。 水门锁死、铁索横江,还要加上了金兵在两岸原本就准备好的大量弓箭手,还有石炮这些。 对于本质上来说,仅仅是由贩夫走卒聚集起来的援兵来说,这些困难几乎是无解的。 在这样过于悬殊的实力对比之前,什么精巧的计谋和行动计划,似乎都变成了一些可笑的笑话。 以至于在这段时间里,马扩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又一个计划,认真地计较起来,却是没有一个能比较合适的。 在一阵心烦意乱之下,他将原本关上的窗户打开,打算让夜风让自己一团乱麻的脑壳清醒一下。 同时也在心中,打定了一个决定: 若是到了子时的时候,自己还未想出一些更好办法,那么就是带着今晚原本乘船出城的317人援兵,趁夜杀进那金明池中。 不管如何,都要将京城水师的战舰,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 没办法!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京城水师算是当前炊饼山上最大的威胁。 问题是,就算他们冒死烧掉了京师水师的一应战舰,让他的一统老弟避免了水陆等四面,皆是受到了进攻的压力。 但是没有了源源不断的援兵、物资等支援,胡一统等人也不过能够坚持一两日而已。 一想到这些,马扩心中就是心烦意乱得厉害…… 打开了窗户之后,当明媚的月色照进了来的同时,一阵清冷的夜风就是吹进了房间里,让马扩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了起来。 让他忍不住将小半截身体,还有整个脑袋都是伸出了窗外。 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原因,让他将周围老大一片的情况看在了眼里。 只见在周围数量众多的房屋中,不管是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还是小户人家的破烂小院子里。 一个个都是大门紧闭,房间中的灯火也是熄灭了。 大街小巷之中,除了偶尔走过的一些巡城的兵丁和民壮之外,根本就是看不到半个百姓的人影,简直犹如一个巨大的鬼蜮一般。 若是换成往年了?因为上元节的原因,现在这一个时候满街都是人。 一个个脸上带着明媚笑脸的成年男女,穿着最漂亮的新衣衫、扶老携幼的在大街小巷中游玩,笑声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回荡。 街道两侧的店铺,亮起了无数的灯火和花灯,简直就是一个不夜的城池一般。 许是只有失去的东西,才是最为宝贵和珍惜的一样,在想到了昔日那样早就习惯的一幕盛景之后。 马扩的整个人,一时间都不由得痴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马扩在忽然间脸颊上一凉之后,整个人才是清醒了过来。 而在他的脸上,忽然多了的一滴水滴,并非是在这一个上元节的夜晚,居然是开始下起了雨来。 而是马扩一个挺大的老爷们,居然是在这么一个时候哭了出来。 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那样一幕满城届时花灯的盛景,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在开封城这一座城市中看到了…… ****** 马扩很快之后就发现自己错了,还是错得非常的厉害。 因为就在他打算关上了窗户的时候,这一个算是北宋之中也是有数优秀外事人员,看到了让他终其一生,都是无法忘怀的一幕。 在‘咯吱~’的一声门响之中,一个四面漏风、他以为早就无人的破烂院子中,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牵着一个不过只有三四岁年纪的稚子,手里提着一个莲花造型的小小花灯,径直地来到了蔡河边上。 两人嘴里念念有词之下,不知道是在祭奠着他们死去得亲人,还是为生者祷告,或者以上的两者皆有。 最终将花灯放在了水上,任由花灯随着静静流淌的蔡河水,就此顺流而下地飘荡了起来。 很是神奇的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一大一小的两人,她们在整个过程中连稍大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更别说大呼小叫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行动,却是引发了不可思议的后续。 一声声的‘咯吱~’声中,那是一扇扇原本早就死死关闭了大门被打开后,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身影从其中走了出来。 无一例外的,在他们手里都是提着一盏花灯,径直地向着蔡河的河岸走了过去。 同样是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缓慢、但是坚定的脚步一直向前。 渐渐这些零零散散的人群汇集了起来,形成了一条灿烂的灯河;之前还是犹如鬼蜮一般的城市,在这一刻终于是活了过来。 他们手上提着花灯,每一个明显是匆匆制作出来,做工上粗劣的一个厉害。 与往年各大小商家、豪门府邸,甚至是官家精心制作,那些争奇斗艳的花灯,之间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差距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