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位好父亲啊!”霍珩染的双眸漆黑,犹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测。
几人从牌坊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刺骨,殷军穿的单薄,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整个人都佝偻着,多了几分苍老感。听到霍珩染的话后,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可是殷军的脸皮极厚,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笑道:
“大哥,主要是我辛辛苦苦把她抚养长大,她总要报恩孝敬我吧,我向来主张物尽其用。”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叶家附近,殷雪瑶似有所感,从叶家出来后,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和霍珩染他们过来。殷雪瑶眉头紧皱,像是第一次见到霍珩染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满眼都是不耐烦。
霍珩染则在殷军看不到的地方,用无比宠溺的眼神看着殷雪瑶。见惯了殷雪瑶总是温柔对人,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不耐烦的模样,对霍珩染来说有些新奇。
殷军一见到殷雪瑶,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摇钱树,满眼放光,快速放上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被殷雪瑶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殷军本来冻得直哆嗦,余光忽然扫到女儿脖子上的那条红围巾,立马开怀大笑,丝毫不客气地对殷雪瑶说道:
“你怎么知道爹冷呢,还知道给爹带条红围巾。”说完,伸手就想将那条红围巾抓过来,霍珩染眼神一顿,神色顿时阴沉下来,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骨节分明。
殷军以为霍珩染是想他快点还钱,也知道贸然对殷雪瑶说将她卖给眼前这人,殷雪瑶肯定会跑,想了想他的女儿最是心软。
于是殷军对殷雪瑶开始卖惨,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气泼来,殷雪瑶暗暗庆幸叶家位置偏僻,而且大晚上也没啥人。
殷军哭诉道:“女儿快借给爹一点钱,你看债主都找上门了,女儿你就可怜可怜爹。”
只是殷军没料到他已经哭了快半个小时了,殷雪瑶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抬头冷声对霍珩染和乌辉说道:“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会替他还钱的。”
而听到这些后,霍珩染和乌辉的气场立马变了,变得有些痞气,霍珩染的脸本就好看,如今他轻勾唇角,那张脸无端多了些邪气。
“怎么办啊?殷军,你女儿不肯替你还钱,而且之前你说把你女儿给我,可是我发现你好像当不了你女儿的主。你欠了我们那么多钱,这样吧,要不废了你一只手,这事就算了!”
殷军听后,脸色变得像是刷了一层白漆,整个人在寒风里直哆嗦,双手猛地往自己衣袖里一缩,唯恐他们真的把自己的手给废了。
转过头继续祈求殷雪瑶:“雪瑶,你没听见吗?他们要把我的手给废了,瑶瑶,你想想一个人要是没了手,那不是跟废人一样,瑶瑶你帮帮爹好不好!”
殷军胸口上下起伏,他不相信殷雪瑶竟然不管他,但是任凭他怎么恳求殷雪瑶,殷雪瑶也只是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他。殷军脸色变得灰败,一种恐惧绝望的思绪在他心底里滋长。
殷军开始破口大骂:“好,你个殷雪瑶,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然不懂得孝敬你爹,眼睁睁看着你爹往虎口入,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个白眼狼。”
殷雪瑶听到他提自己的母亲,整个人一顿。
最后殷军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扑通一下跪在了殷雪瑶的面前,哭道:“雪瑶,爹不能没有手啊,你可怜可怜爹,爹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赌,以后绝对不会再赌了。”
而乌辉则趁机偷偷问霍珩染:“一会儿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霍珩染:“肯定是你动手,毕竟他是殷雪瑶的亲生父亲。把他的手弄骨折,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
乌辉有些诧异的看了霍珩染一眼,他还以为霍珩染是个恋爱脑,小姑娘说什么他就会去做,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判断力,不错不错。
霍珩染自然没有放过乌辉看他时,眼里的欣慰,微微眯起了自己的双眸,凉凉看着乌辉,乌辉连忙收敛自己的神情。
霍珩染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殷雪瑶,想到她提出废了她爹的手,但是霍珩染知道殷雪瑶的心毕竟是软的,如果真的废了,殷雪瑶的心肯定会难受,甚至未来某一天她还会后悔。
商量完后,两人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走了上去,殷军害怕地从地上蹿起来想要逃跑,人还没跑几步,就被乌辉眼疾手快抓住,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殷军依旧在求殷雪瑶,直到殷雪瑶直接转身离开,殷军这才意识到这残酷的现实,他女儿真的不管他了,不管他的死活。绝望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突然右手食指和中指传来巨大的痛意,殷军惨叫的大喊了一声,额头上都是疼出来的薄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掰到自己手背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卫生所的住院部里,殷军猛然想到自己的右手,忍痛将右手举起,看着缠着厚厚的绷带,殷军眼眶里的泪,从眼角滑落。除了失去他的右手,也让他明白了殷雪瑶不会管他了。经过这件事,殷军彻底歇了自己赌博的心思。
至于他常去的牌坊,听说在他住院第二天,就被警察一窝端了。
而另一边雷家,自从灶房的钥匙被殷雪瑶还回来后,雷秀兰就主动帮忙在家做饭,好像自从孙桂花病了一场后,雷秀兰真的就一夜长大。饭桌上,突然少了一个人,孙桂花顿时有些不习惯,在夹了一块鸡蛋往自己嘴里放时,鼻头突然一酸,泪水就从孙桂花的眼角滑落:
“娘,你怎么了?”
“没,就是有点想雪瑶,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对她。”孙桂花叹了口气,“雪瑶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雷秀兰没有接话,她只是想到自己和她娘对待殷雪瑶确实不好,经常看她不顺眼,挑她的刺,只是后来雷秀兰是因为殷雪瑶的温柔而折服,那她娘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呢?
雷秀兰心里有疑问,就问了出来:“娘,你之前对雪瑶那么不好,怎么会一夜间想通了?”
“说来也怪我,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哥对雪瑶像是着了魔一样,再加上她长得太好,所以觉得她是个狐狸精,后来结婚那晚,你哥又被抓进去,所以我觉得她和我们家相克,就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