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药膏你也未曾用过吧。”
熠辰拿过那药盒:“如若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与她相关的。那便只剩我身上的这几道疤了吧。”
“那日我遇到她时,她曾说了许多嘱咐我的话。”
明眸一颤:“她都同你说什么了?”
“她说,不要看你表面上清高孤冷,其实很怕寂寥的。还要我日后多陪陪你。”
熠辰搓摸着手里的药膏盒:“果然还她最懂我。”
“还说,要我们日后都要好好的。我本以为她是怕日后我们不能共处,才嘱咐了这许多。现在想来,那时她便已打定了主意。”
“是啊。我那日狠心与她断了关系,想的是长痛不如短痛。让她对这份情缘断了念想,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可我万没料到她会做如此抉择。她……”,石桌被熠辰捶的一拳颤了颤。
“兄长……”
熠辰努力弯笑“别看她平日里皆是温婉柔顺之态。其实她那性子确是最刚烈的。”,湿润了的双眸抬眼向上看去,才没让眼眶里打转的湿润流下来。
“她并未怪过兄长。”
“我知道。”
看熠辰的样子,又看了看这一院的紫鸢花。旭瑶不禁也湿了眼眶。
唉,当真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旭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熠辰笑敛住哀伤,握过旭瑶的手:“小妹,你日后可不要也做出这般傻事来。”
“我?我很怕疼的。自不会如此啊。”,旭瑶笑在他手上拍了拍“兄长尽管放心。”
熠辰掀眸白着她:“你我还不知道。嘴硬心软。一遇上事脑子就热的什么都不顾了。”
“我……”
“我要你向兄长起誓,说你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做傻事。”,熠辰紧攥着她的手,眉宇紧皱,黑瞳幽邃无比严肃。
“啊?”
那黑黑的眸子盯的旭瑶一怔。
兄长这是怎么了?
自觉太过正肃,熠辰弯了弯嘴角,神色缓和下来几分“没事。只你虽平日有个小伤小病,便满世界的嚷嚷疼。可真到了紧要关头,便又是最不管不顾的那一个。就像这次,一睡就是千年。你要兄长怎能放心。”
旭瑶堆笑:“呵呵。那不是事出紧急嘛。我总不能不顾兄长安危自己保命吧。不然,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做出此等危险之举?实属紧急。实属紧急。”
哼,确是紧急呢。为那个人连命都不要了。
熠辰在她头上一戳,唇噙诡异。
这一笑,旭瑶不禁后背一凉。
“还有……尊上的事……,你也应该都听说了吧?”,熠辰瞟了她一眼,试探问道。
“嗯。我都听琪华说过了。”,旭瑶转睛看向一旁。
熠辰点点头。他身边有了这么个公主也好。这样我家这丫头就不会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不想旭瑶再与那人有瓜葛,熠辰趁机给她洗脑:“既如此,你放在他身上的心思便可收一收了。他身旁已有了旁人,你再去痴缠,恐惹人生厌。这六界的好男儿非他一个。你大可将眼光往别处看看,说不定……”
“我知兄长是为我好。”,旭瑶打断熠辰的话“不过,这都是大家的猜测罢了。”
熠辰恨铁不成刚地攥了攥拳。果然还是个死心眼儿的。
“此事瑶儿自有分寸,会去查个清楚的。”,旭瑶端杯抿了一口“如若他们当真有情,那瑶儿自会断了这念想。定不痴缠,做出有损仙泽颜面之事。”
“什么?!你还要自己去查?”
旭瑶点头:“嗯。当然要查啊。以讹传讹这种事,兄长最是身有体会的吧?”
“我……”
“所以,凡事还是自己查清的好。”
细长的眸子抽了两抽。
“哟,兄长你这是怎么了?是眼睛疼吗?”,旭瑶抬手抚上他的眼角。
熠辰抓过她的手:“瑶儿啊,你知兄长并不在意什么颜面。兄长只盼你能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护你周全之人。与你的幸福比起来,赋源仙泽的颜面又算的上什么?”
“兄长处处为瑶儿着想,瑶儿都知道的。兄长放心,瑶儿日后若是要嫁,定是要嫁给我心所爱,也真心爱我之人。然后开心幸福地过我们的小日子。”
“这样便是最好不过了。我不希望日后看到你如我与她那般情路艰辛。”
旭瑶在他手上拍了拍:“瑶儿知道。她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要我珍惜自己的缘分。所以,此事我一定要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行。”
熠辰无奈嘶着嘴角。这倔丫头还是道理一堆,油盐不进。
“兄长,我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旭瑶可怜巴巴地扁着小嘴,晃着他衣袖。
也罢也罢。那人与那公主同处千年,外界谣言也不曾澄清半句。想来他对那公主也是生了情的。
唉,不让这傻丫头自己碰碰壁是不会死心了。
好在那长息几乎不下九重天,就算她再怎么有能耐,那承泽宫岂是谁人都能随便混的进去的。本就没影的事,我又何必为此同她起争执。
“罢了罢了。我知你一向是个不听劝的。此时也劝不动你什么。你这丫头一根筋,不让你自己去撞一撞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待你出关,便去自己查看个清楚吧。若是真如传言一般,哥哥的肩膀借给你,想哭多久哭多久。”,熠辰拍着肩膀道。
旭瑶环臂,傲娇仰头一哼。
“从小到大我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吧。我才不会那般没出息呢。”
熠辰笑晃了晃杯中的酒:“你那是还未受过情伤。唉,‘情’这个字,可谓五味杂陈。万事万物中最难解的便是这‘情’之一字喽。”
“嘁。”,旭瑶不屑一瞥。
“瑶儿,……”
“嗯?”
熠辰直盯盯看着她。
“怎么了兄长?”
望向明月,熠辰抿了口酒:“这世间兄长只你一个亲人了。”
清明的眸子暗了几分,微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