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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几日后才公审,师尊为何此刻便用刑至此!
裴子溪一时忍不住冲上去,忙被宋颐拉住。宋颐悄声道:“师兄,不如先听一听宫主问什么!”
二人隐在角落里。
关泠月打量着地上的池晚,冷笑了一声:“你骨头倒是硬,那九十九鞭都未将你打软。”
裴子溪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不敢想象她都遭受了什么。
池晚身体孱弱,灵力无法运转,身体恢复得十分缓慢。她甚至没有什么力气来回复关泠月的话。
关泠月又道:“在昼河,城外,有人使用死灵箭,他是你的朋友。死灵箭乃仙门禁术,他是如何习得的?他同你认识,是不是他同燕忱也认识?”
池晚低低笑了一声,充满挑衅味道。
果然,关泠月还是想通过她,来陷害燕忱,最终陷害剑宗。
她道:“我只是尊上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婢,我与尊上并无关系,他同尊上也不认识。”
关泠月又问下个问题:“你的术法又是从何学来?仙门中没有这样的路数,你和魔界有什么关系?”
池晚:“乃我自己悟出。我和魔界,毫无关系。”
关泠月没见过这样嘴硬的人,她气得狠狠捏住池晚的下颌骨,逼迫她抬头。
池晚虽受重伤,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她:“你问我万遍,我依然是这个答案。”
关泠月反问:“有些事实,摆在眼前,你认为狡辩就能有用么?”
池晚道:“没犯过的错,我不认。纵你能降罪与我,也别想牵连到燕忱和剑宗身上。”
角落中的裴子溪紧握双拳,事已至此,她还在维护燕忱……
关泠月对池晚的硬气无可奈何,许久,她都未曾说话。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裴子溪和宋颐紧张得手出了大量冷汗。
便听关泠月终于开口:“你是宁山人,可听说你从前痴痴傻傻,直到去服侍了燕忱,才像变了个人一样。”
裴子溪处于震惊之中。
关泠月问道:“你是池暖么?”
每个人心头似乎有一道惊雷劈过,轰隆一声。
虽说关泠月已是找不到突破口,随意乱问,可她正好戳中池晚心中最隐秘的事情。
池晚心中有一丝慌乱,依旧稳稳地盯着她:“宫主似乎病急乱投医了。”
也是。
关泠月心道。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猛地一甩袖子,对温君泽叮嘱道:“刑罚不要停,她若安生一刻,我就不得安生。”
关泠月先走片刻,温君泽才跟上。待到地牢内没有任何动静,估计着他们已经走远,裴子溪和宋颐才从隐秘之处走出来。
裴子溪脚步几近慌乱,他端着火折子走到牢房内时,池晚眼睛被这火光刺痛,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池姑娘,是我!”裴子溪语气中带三分隐痛。
池晚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一会儿,疼痛让她反应有些迟缓,才明白过来裴子溪和宋颐是偷偷跑进来的。
疼痛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散乱的发丝和衣物带给她一种凌乱的美感,脆弱又妖惑。
裴子溪隔着铁门无法施展:“你……你走到这里来,我把刑具摘掉。”
池晚却摇了摇头,声音无力。一句话总要停顿几次,才能说完整:“若他们发现有人来过,会连累你们。”
“难道就无能为力了吗?”宋颐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宫主说的那种人,我和师兄去为你作证,我们去求她。”
池晚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多谢你们。”
她接着道:“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裴子溪问道:“那些弟子都是你杀的吗?”
池晚:“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她和魔修之间的联系,她与燕忱的私情,还是她并非她自己?
“我不信!”裴子溪握紧拳,眼眶红了几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去找师尊。”裴子溪紧紧抿起唇,“再不行,我去找燕宗主,他总有方法救你。”
“不必了,裴仙君。”池晚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找关泠月,她就是冲着我来的。”
“燕忱他……他去了一个地方,起码十日才能出来,赶不上公审。若你看见他,也万不要让他过来。否则,这件事会越牵扯越多。”
池晚撑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这件事,到我为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