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的天空乌云密布,白发的少年奔行四方。
他有小麦色的皮肤,他有旭日般的眼眸;他的声音威严胜过雷霆,他的声音温柔胜却晨阳。
你看见对着你伸出手,你听见他说:
“快回家吧。”
“赛——”
你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要用手撑起上半身,手掌却陷进柔软的草丛。
于是你整个人又栽倒回草丛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莫名的疲惫,还是这样的环境过于舒适,你打算就这样躺一会儿。
于是你想要融入森林一般感受自然的气息,所见是被绿叶与枝蔓点缀的蓝天,身下是散发着泥土芳香的草地,嫩草残留的露珠浸入你的衣袖,冰凉的触感让你猛然想起刚刚的梦。
“快回家吧。”
你尝试重复了那声在梦境之中也如此真切的呼唤,仿佛那样就可以记起梦里那个白发红眸的身影。
他是谁?为什么会梦见他?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不记得,但你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记得。
小时候祖母就说过,即使记忆会出错,但身体始终都不会说谎。
你努力在脑海中搜索那张陌生却熟悉的面庞,以及那个安心的声音,但最终只剩下记忆处无尽的空虚引起的头痛。那样的疼痛感太过强烈,像是吞没孩童的海浪般要人窒息,你被迫停下无果的回想,然后放空大脑,得到短暂的休息。
“那菈,回家,这边!回家……”
“嗯?”大脑的疼痛感刚有所缓解,你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有奇怪的动静,那听上去并不像是成年人的声音,倒像是个孩子。
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孩子吗?还是……鬼魂?
须弥也和璃月一样有鬼魂吗?
于是你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处草丛,想要一探究竟。
“啊!”
你感觉整个人的重心突然前倾。
那里确实是一处草丛,一处被草丛遮掩的悬崖。
生活确实是像在璃月老家玩石头一样,你永远猜不到什么时候会开出一只岩史莱姆……
这是她失踪的第十一天。
赛诺今天原本是打算去水天丛林,沿着河道附近再搜查几遍。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是自己忽视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管是森林,还是沙漠,一点踪迹都没有?
仅靠这一身武艺,也还有许多做不到的事情……
“那,那菈……”
低矮的灌木丛窸窸窣窣。
“谁在那?”
尽管那个声音近乎要被风声盖过,但赛诺还是敏锐地注意到那个不同寻常的低语。对方似乎是被他的斥吼声吓得不轻,灌木丛顿时就安顿了下来。
但这并不会让赛诺就此放任这件事离开,他顺着声音走到灌木丛之前,一双惯于审判的红瞳闪烁着雷光的威严,甚至空气都被隐隐约约的紫色雷电所胁迫。
他并不是教令院执行任务的机器,他是坚持以自己的力量审判罪恶的道义践行者,是对待嫌犯刚正不阿的大风纪官,也只是一个会为情感所困惑的少年。
他懂得朋友之间的真挚情谊,他经历过与前辈之间绝对的信任……
他知道女孩无瑕的爱意,他也知道女孩留在须弥不只是为了学业……
他知道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他知道她不喜欢潮湿的雨林,他知道她不习惯狂沙与热浪……
一切都只是因为——
“因为赛诺在这里。”
这些,都不是出于风纪官工作而搜集的资料。
只是作为“赛诺”本身,所铭记于心的属于“她”的知识。
他用手拨开了灌木丛。
他想起自己也曾用手这样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什——”
风,强烈的,带有森林气息的狂风裹挟着熟悉的声音一并向他袭来。本该是雨季的寒潮,却不可思议地让他想起了之前与她在教令院外的长椅上共浴暖阳的时光。
“赛诺。”
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
狂风只是一刹。
赛诺睁开眼睛,原本自己该是在水天丛林的溪流旁,现在却是在道成林的某处小路。
世界上有许多现象都是不能被解释的,赛诺奔忙四方,自然早就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个地方?
“赛诺前辈?”熟悉的声音把赛诺拉出繁杂的思绪,赛诺循着声音看见了不远处抱着一篮草药的柯莱。
“提纳里让你出门采药吗?”
“嗯,是的。”柯莱点点头,随即又急忙摇了摇头,“不,重点不是这件事!”她的声音有些急促,“提纳里师傅找到失踪的姐姐了!”
须弥人不会做梦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狼狈”地赶到那间熟悉的木屋,然后跌跌撞撞地撞开门——
赛诺只记得这天他又遇见了她。
就像最开始那样,她推开门,然后遇见他。
不知道是上辈子积攒了足够的德,还是说被森林的神明所庇佑,在即将跌落的一刻,一根藤蔓缠住了你的左手,让你没能直接掉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手臂一直使不上劲,你只能用手腕反绕住藤蔓,一直腾空。
“有人吗——救命啊——”你扯着嗓子大喊着,“有人掉下悬崖啦——救命啊——”
虽然不能肯定这个地方会有人相助,但不能放弃任何生的希望!
“我听到了——请坚持住——”
你听见头顶的山崖传来熟悉的声音,于是你抬起头。
“提纳里前辈?”
之后在提纳里的帮助下,你回到了他在道成林的树屋。经过粗略的检查之后,提纳里让柯莱到巡林员看守的基础地点采摘一些治疗手骨和提神的草药,而自己则利用现有的一些草药调制药汤。
“提纳里前辈,我可以帮忙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