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城郭的夜晚不比沙漠暖和,月色清冷的微光与不经意窜进衣服之中的寒风都足以把人挽留在木屋之中。
但是赛诺却没办法同化城郭的居民一般,安稳地歇息入眠。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个……您是谁?”
短短几个字,却足以让那时被阳光所笼罩的房间陷入死寂。
黑夜的来临比想象之中还要早些。
“还不休息吗?”提纳里递给赛诺一杯温茶,“你最近四处奔波,状态也同样需要调整,这算是医生的要求,也是朋友的建议。”
“谢谢,”赛诺接过温茶,却只是端在手中,迟迟没有饮下。
“给我些时间,”他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如孤狼的低吼,“我会调整好自己,也会找寻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实力,”提纳里清楚自己这位固执的朋友的脾性:原则的绝对践行者,承诺的绝对执行者——“但是你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什么打算?”提纳里简明扼要指出问题的关键,“你比我清楚她的现状,你要怎么做出抉择?”
“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和我脱不了干系,”赛诺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我想要以教令院的大风纪官的身份审判一切罪行,因此教令院确实有不少人看不惯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也就牵连到我身边的人……”
“继续在我身边待着,大概也会继续处在这样的境地。”
他短暂的一声叹息被夜风掩过。
提纳里没有接话。
“我想过把她留在道成林,或者送她回到璃月,”赛诺抬头凝望着无星的天空,那深渊一样的颜色像是要深深刻进他的脑海之中,但是那一抹淡淡的月色也正在此时落入他的眼眶。
“我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预测将来……但我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对过往视而不见。”
“铭记或者遗忘,那些都不重要。”他的声音依旧坚定,“我会带着回忆继续前行。”
“她没有悉数忘记曾经,”提纳里把一面小小的圆镜塞到赛诺手中,“对着镜子吹一口气试试。”
“……”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于是赛诺半信半疑地照提纳里说的那样,朝手掌大的镜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气体在寒冷的夜晚很快就液化成一层薄薄的白色,而不均匀的白色所留出的镜面却巧妙地成型……
赛诺认得她的字迹,当然也认得自己的名字。
即使记忆会出错,但身体始终都不会说谎。
他也曾听她提起过璃月老人的戏言,但老人的戏言,又何尝不是过往的经历?
这里大概是一处地下室,无光,潮湿,寒冷。
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也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唯一清楚的,只有“离开这个地方”的想法。
“呼——”
你略微感受到前方的一丝风声,于是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你要去哪里?”黑暗之中的影子在说话,“你要去哪里?”像是疑惑,却更像是一种质问。
而你不知道。
于是那个影子从阴影之中现出身形——那是个比自己高得多的成年男性的身影。
“你要去哪里?”这次不是质疑也不是疑惑,那个影子一把抓住你的手腕,另一只握着弯刀的手就要向你挥来,但你还是挣不开他强有力的手。
铛——
千钧一发之际,你听见有人替你挡下了那一击。
但你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依稀看见那柄被紫色元素力缠绕的长枪。
“你要去哪里?”那些低语似乎从未在你耳边消失过,宛若女巫狠毒的魔咒要人丧失心智,“你要去哪里?”阴暗的地下室四处都是相同的低语,浑浊的黑暗向你拥来,试图逃离,却发现这无异于在沼泽之中挣扎。
“你无处可逃。”
这次你才终于听清那些声音,一切本能的欲望在不可违抗的命令之下毫无胜算,意识也如同凋零的白雪融进黑泥,即将分崩离析。
……
“醒醒!不要闭上眼睛!”
那是一个孩童的声音,虽然稚嫩,却也不失一种贤者的风度与神性。
就和森林一般让人舒心。
一抹刺眼的光照进了你的眼睛。
“唔——”
你用力睁开眼睛,阳光正好透过木窗之上的玻璃扇面落在你的脸庞。
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
你起身穿好外套,整理好被子,决定不再去想那个诡异荒诞的梦境。虽然璃月人认为梦也是一种对未来的预知,但你并不打算把噩梦也纳入其中。
而且拜这个噩梦所赐,本就胀痛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但也毫无用处。
或许我应该像植物一样,来点光合作用……
一个奇怪的想法就这样不请自来,但鬼使神差地,你却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你走到窗前,准备推开窗户拥抱来自太阳的温暖。
“咔——”
窗户莫名其妙地停在了某个平面。
卡住了?于是你加大力度换了个位置继续使力,但窗户却始终无动于衷。
木窗也会生锈吗?看来是时候建议提纳里前辈该翻修窗户了。
但是我怎么也不可能连一扇生锈的窗户也推不开吧?虽然我的力气是挺小的……
于是本着“退一步越想越气”的俗话,你成功让自己开始和一扇木窗较劲。
你几步退到离木窗较远的位置,准备利用助跑加速,然后帮助提纳里提前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承认和窗户较劲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样子。
三——
二——
一!就是现在!
这次你非常自然地就推开了木窗。
“啊?啊!”
但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自然,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