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能嫁入禅院家,嫁给我,你就感到荣幸吧。”
他声音压得很低,宛如耳语,说完就从我身边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是舅舅凑了过来。
“今后就要生活在这种地方了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父亲那边我会……”
“舅舅,”我打断他,态度坚定,“我觉得这里很好。”
他一阵哑然,收回手,恍然地叹了口气:“罢了,父亲都发话了,就随你高兴吧。”
一行人进入宅邸,禅院家的仆从簇拥上来,队伍顿时变得壮大,途经之处,干活的人会停下手里的工作,朝我们方向鞠躬。
带队者在一旁讲解各个居所住着什么人,或者是不同屋子有什么作用。
舅舅那位名叫“麻雀”的得力助手呆在我身旁,煞有介事地做起翻译。
禅院不同于我们家,好像但凡沾点血缘关系的都会生活在一起,不止是嫡系,还有分家的人,与旁支的年轻一辈。
听介绍说,觉醒术式的孩子们会尽可能在一块生活,训练,天赋好的孩子会得到优待。这些孩子们大部分共同都居住在湖后开辟的院子,与主家分隔开,随着年龄增长与层层选拔,一群人最后终将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们被安置在一处四方庭院。
这块四方院子之后也会留给我单独居住。
我选的房间有里外两室,很宽敞。
叫禅院扇的男人表示晚上备宴招待我们,被舅舅以还有事需要外出为由婉拒了。
对方也没强求,留下一众仆从先行离去。
既然禅院家主不在,交易只能明日再进行。
随从们都退了下去,房间只剩我和舅舅。
“小秋啊,我得出去一趟,麻雀留给你使唤。”舅舅与我说道,他打开一直没离过手的箱子,摆弄起来。
“是去五条家吗?”
“没错。”
“好哦。”
五条家虽然没能买到坠星,但外公也让出了一件一直没打算出售的咒具。算是两头都不得罪。
舅舅走后,我的行李也被送到了门口,我干脆收拾起来。说是收拾,其实只不过是翻出手机。
我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朋友,手机更像是上网冲浪的工具以及游戏机。
我躺在榻榻米上,玩起贪吃蛇,等我回过神,房间光线昏暗了几分。
看了眼时间,临近傍晚了。
我站起身,拉开门。
麻雀正在外面廊前守候。
“秋小姐要出去吗?”他见状问道。
“我就在附近散散步,你不用跟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我微笑着说。
“明白了。”
麻雀比总管家王道行听话得多,招呼了一声他便自行退下了。
天空被西斜的太阳染上一抹红。
从前院一路溜达,来到之前有人提到过的湖边,那是人工开凿的浅湖,主要是做景观用。
平静的湖面上设有多个假岛,朱色拱桥在上面架起。
风水不错啊。
哎呀糟糕,职业病犯了。
我晃了晃脑袋,将想法剔除。
因为外出有大部分时间不是祓除咒灵,就是给富商看风水,以至于每到别人家里,我会下意识审视环境。
至于风水这方面,虽然在学校不怎么听课,但我从一开始就跳过了“基础风水学”这一学科,直接掌握了最高层次的结界术。
因此想知道一个地方风水是否为佳,只需要靠直觉判断即可。
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吵闹与啼哭,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
吵架?
有热闹看?
瞬间来了兴致,悄声靠近。
湖的彼岸,树下站着两名成年女性以及一位男孩。男孩看起来不足6岁,正捧着脸哇哇大哭。
几人侧对着我,全然没发现我的存在。
“好了,京子!你也别训斥他了,再不中用的术式,也是术式啊。再说了,把怨气撒在孩子身上,实在太难看了!”稍微年迈的女人斥责说。
另一人醒悟过来,泄了气般地垂下头:“抱歉,末子婆婆,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其实也没关系,下一个孩子还有希望。”她继续说着,没顾上还在哭闹的男孩,手掌在腹部摩挲。“只可惜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孩子就拜托你了,婆婆。”
末子长长叹了口气:“放心吧,禅院不会亏待有才能的人的!”
我驻足观望了一会,没想到争执到此为止。实在无聊。
可能是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制造出了声响。
两人交谈着,后知后觉看向我这边,男孩停下哭声。
她们表情有些尴尬,随后分别欠身朝我鞠躬。
望了一眼我的背影,她们也背过身去,继续话题。
“那位大人便家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来自华国的名门小姐吧,今后会住在这里,将来会嫁给直哉少爷。”
京子收回惊艳的眼神,好像想到什么,她定了定神,张口评价道:“末子婆婆,你说得对,有术式就足够了……你看,没有术式的女人,即便出生名门又有什么用,仍旧被当做筹码远嫁他乡,最后只能老实呆在宅院给人生孩子,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京子!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人大惊失色,低声呵斥。
“没关系的,刚听躯俱留队的人讲,她还不会日语,听不懂我们说什么……而且她也听不到的吧……”
“说的也是……哎,算了,反正禅院家的女人都一样……那位夫人不也因为生下的是两名女婴而被冷眼了好久吗……只要嫁进来,管她是谁,都一样,希望就全在孩子身上了……”她语气里全是惆怅。
“欸,你们在说什么都一样,我刚没听清楚,要不仔细聊聊?”
“这还不清楚吗?我的意思是……”
两人一同噤声,身体顿时僵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