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气定神闲地走向漩涡中心,来到程诺身边。
“不是说好在星巴克门口等?”
看热闹的人纷纷看向季然,程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骤然间心跳如擂鼓,烟烧到了手指她才有了知觉,忙把剩下的一小截烟杵灭在垃圾桶盖上。
神态略微紧张,顺着季然的话回,“我没有找到星巴克。”
她今天果真是犯水逆,被他撞见自己被人当三打。
她在他眼里,和酒吧里任意一个可以随便被人带回家的女人应该没多大区别,撞见这一幕后,不知道又该怎么想她了。
无所谓了,爱怎么想怎么想,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
程诺瞬间释然。
季然没再接话,招呼周宇,“我们先走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季然的插足,被所有人认可为一场阴差阳错的乌龙。
程诺局促地跟在季然后面,手紧紧拽着挎包链条,“谢谢!”
季然轻笑一声,“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
程诺看看手机时间,七点四十,正好是晚饭时间。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你今晚有时间吗?”
季然抬手看一下表盘,“有两个小时可以留给你。”
“如果你赶时间,可以约下次。”
老实说,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遇见,程诺是可以欢欣雀跃请他吃饭的。可他撞见了自己最丢脸的一幕,她没心情应付他。
“我不赶时间,这一晚上都可以留给你。”
季然临时改口,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她眼睛里的焦虑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的她,让他产生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可那晚之前,他并没有见过她。
“你不用勉强自己”
程诺话没说完,就被季然打断。
“不勉强,这顿饭我请也可以。”
再继续拒绝,就有抠搜舍不得花钱的嫌疑了,程诺只得妥协。
正值晚饭时间,到处人都多,两个人在国金里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一家日料店找到了空桌。
季然点完菜,把手机放到一边。“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也许是我做贼心虚呢?”程诺端起柠檬水浅啜一口。
季然直接说,“你不像是会为钱委曲求全的人。”
程诺挑眉,“为什么?林笑笑都说,我就长了一副小三儿相。”
季然想起那晚她生涩的反应,笑笑,没说话。
程诺不懂他为什么笑,刚要问,侍者端上红酒鹅肝和面包片。
季然夹了一块放在程诺的瓷盘里,“尝尝!”
程诺是中式胃,对这道法式名菜半点不感冒,但不忍拂季然好意,还是装作很能接受的样子,吃下了鹅肝。
季然又给她夹了一块碳烤鳗鱼。
程诺余光瞥到他的手,手指匀称修长,“你有一双画家的手。”
季然手生得好看,很多人都夸过,但在更多人眼里,这是拉小提琴或者是弹钢琴的手。
“为什么不是钢琴家的手?”
店里正播放一首轻扬舒缓的轻音乐,《Another Day》.
“钢琴家不会喜欢去酒吧的。”程诺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他们受的是古典乐启蒙,怎么受得了低俗的DJ舞曲?”
“可能只是去泡妞?”季然一脸坦荡。
程诺认同地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你是画家吗?”
季然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是室内设计师。”
“室内设计师需要素描功底吧?我也没有完全猜错。”星眸里划过一丝狡黠,程诺低头吃碗里已经凉掉的鳗鱼。
“我的确学了很多年的画。”他的声音犹如钢琴曲一样悦耳。
“我看人很准的。”程诺感到口渴,又喝了一口柠檬苏打。
季然垂眸,目光在她饱满水润的唇珠上流连。“那你还看出什么了?”
程诺犹豫下,“也许你没有女朋友。”
季然轻笑,“你看得很准,还有吗?”
程诺指指他的左手,“你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季然摊开手掌,程诺捏住他的指尖,指着延伸到手掌根部的一条掌纹,“这根是生命线,你能活得很长久,说不定是一百岁。”
手指划向上,“这根是智慧线,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再往上划,“这根是姻缘线,走到这里还是实线,然后就分成了两根虚线,你以后可能会出轨。”
季然觉得她实在太有意思,“如果你这样给人算命,可没人会给你钱!”
程诺松开他的手指,“没关系,我不靠算命吃饭。”
一顿饭,用得还算愉快。
饭后,季然体现他的绅士风度,坚持送程诺回家。程诺象征性客气一下,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载CD正播着日剧《白夜行》中的一首配乐,《孤灯》。
这个时段二环高架上比较堵车,银灰色的保时捷在车流中走走停停,等下了高架,路况终于好起来。程诺看着窗外倒退的街灯,不想说话。
季然向右打一下方向盘,余光瞥见程诺的侧脸。“心情不好?”
“的确是不大愉快。”程诺没有否认。
她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被人当了小三。
周一帮市场部总监看的合同,她提出了修改意见,合同定稿后申请用印时,丁总监直接跳过了她,把审批发到了财务总监董青春那里。董青春没有转给她,在审核时,发现合同约定的税率不合规定,退回丁总监处,丁总监很不高兴地来找董青春抱怨,说专门找程诺看过,现在客户那边章都盖了,又说有问题。
程诺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看得那一稿,税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在钉钉中找到原始合同,发现税率的确是后来改过,和发给她的那版对不上,程诺跟董青春解释,董青春明知道不是她的错,为了安抚丁总监,还是当着丁总监的面说了她一顿。丁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