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马车里,乘着月色前往泸圩。刚刚裹好的布条又被染红,男人一圈圈地拆开,手掌中血肉模糊与布条粘附在一块。
男人咬牙扯开细密的汗珠开始从额前滚落。血流顺着手臂滴在木板,新的布条出现盖上伤口。
男人用匕首划开裤腿,齐淮景下手狠大腿的伤口都快贯穿。
坐马车赶往泸圩也需要两天两夜才能到达,但是身体的疼痛根本让男人无法入睡。
雨势渐小姜商蕊撑伞去往太医院,前段时间的变故让自己落下好多课程。
湘亭跟在身后一同前往,经过几日的调养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大半。
李太医看见人来脸上笑呵呵,湘亭不懂这些只能干坐在椅子中。齐淮景又一次的迈入门栏,此情此景让姜商蕊回忆起了上一次。
齐淮景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到了湘亭,这并不是自己安排的宫女,随后落到姜商蕊身上。
李宗盛迎上前:“陛下所为何事?”
“确有紧急事。”齐淮景边走边说:“我记得李太医有一副药,可以让人经脉俱断。”
李宗盛点头,与其说是药倒不如说是毒。
姜商蕊看着两人身影不免疑惑,到底是什么事需要齐淮景亲自上门?
直至人走远湘亭才呼出一口气:“公主,刚刚陛下在盯着你。”
姜商蕊:“日后我们行事小心些,别落下把柄。”
李宗盛一路跟着齐淮景来到牢房这其中有许多都是谢云溪揪出的内奸。
越走越里旋开石门机关,新的暗牢出现在眼前。
石壁的烛火映照昏暗的路,忽明忽闪的亮光打在侧颊,齐淮景脚步一顿漆黑的瞳仁盯着眼前的铁门。
很快从里面传出铁链摩挲的声音,灯光昏暗哪怕把门打开李宗盛也不能看清人影。
但是从身形来判断是个男性,杂乱无章的长发完全遮住面容,四肢被锁链栓住活动范围很小。
“齐淮景你等着吧,这天下终究不会是你的!”
李太医心里动容这声音竟有些熟悉。
齐淮景:“大事所趋才是最后的选择。”
“我董德宏一生戎马,绝不会向你这种小人低头!”
李宗盛一惊,是董德宏。他手下带领的军队英勇善战威望在当时的军营也是人尽皆知。如今怎么会在暗牢中?
“好一个戎马一生,二十五在军营中打出声响,经过数次战役你到达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位置,但是你的野心不止于此吧?”
“姜堰器重你但是迟迟没有给你兵符,你所谓忠诚的心早就变了,不然我怎么会如此轻松?”
“按照你原先所想,无非就是借外界讨伐逼姜堰退位,自己在依靠军营中打下的人心顺理成为新皇帝。”
董德宏说不出话来,双目圆瞪。
“我带了位朋友,你一定知道我的意图。”说罢李宗盛硬着头皮往前走。
果然只一眼董德宏就认出来了:“是你!”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权利,如果你依旧是之前的样子,那么尽早结束。”齐淮景说完打量着董德宏。
董德宏笑出几声:“才人辈出,连我也栽一把。好,我答应你。”
泸圩中有一座府邸,气势恢宏那便是陈群权所在之处。
男人脸色发白拖着腿被门口的侍卫所发现,很快被带入府中。
房间里男人依靠墙面道:“主上,我被发现了。”
陈群权眼色一利:“失败?”
男人提起心脏,继续说:“但是属下打探到消息,月初齐淮景要前往伏氏山祭祀,期间没有军队保护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陈群权态度一变嘴角上扬:“做的好,等你养好伤与我一同出发。”
男人松气匆匆告退。
从暗牢回来齐淮景端坐在软椅中闭目脑中不自觉又显像出姜商蕊的样子。
“陛下,燕兰宁在外求见。”谢云溪喊道。
齐淮景倏地睁开眼眸把刚刚的景象一扫而空。
燕兰宁脑中想起这个名字齐淮景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说朕乏了。”齐淮景懒洋洋地回应。
燕兰宁闻言虽然脸色失望但还是把手中酥饼交给谢云溪。
“这是我亲手做的,一定要交到陛下手中。”
谢云溪被迫接过重新回到寝殿。齐淮景瞧见谢云溪手中多了些物品嗤笑一声。
“她就这么喜欢朕?”齐淮景随意拿起一块,品相并没有御厨做的好看。
片刻齐淮景继续说:“我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事。”
第二天齐淮景破天荒前往燕兰宁的宫殿,这无疑让燕兰宁大喜。
急匆匆地吩咐下人去准备上好的茶点,自己则在大门迎接。齐淮景跨入殿中坐在准备好的座椅上。
燕兰宁面露羞涩递上茶水,齐淮景看着庭院外的细雨道:“宫中有一处华池,下雨其中的鱼群也会出来。”
燕兰宁果然接着齐淮景的话往下说:“陛下是想钓鱼?”
齐淮景:“华池中有一条我养的锦鲤,许久未见。”
“我吩咐下人抓来给陛下瞧瞧。”燕兰宁说完紧紧盯着齐淮景的眼眸。
“费心了。”
很快几名宫女匆匆撑伞出门,现在屋中仅剩两人。
等了许久其中一名宫女在燕兰宁耳边轻语,他们已经在华池打捞许久就是寻不见锦鲤。
燕兰宁有些气愤,陛下好不容易来自己的宫殿现在他们连一条锦鲤也没办法。
齐淮景:“怎么了?”
燕兰宁心里一紧连连摆手:“下属手笨。”
“我去看看。”齐淮景说罢已经起身。燕兰宁见状赶忙跟上。
到了华池可以看见他们都在水中用网捕捞。华池占地大其中还有假山怪石哪能如此容易。
随着时间推移燕兰宁心里的焦急就更多一分。
齐淮景不想耗下去了:“时辰不早了,今日恐怕见不着了。”
燕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