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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遇盗(2 / 3)

美好寄托。”

他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略略一沉吟,偏过头看着我,又是满脸的嫌弃:“也可能你师兄觉得就你这样的武功,反正也出不了京城,拿个厉害玩意儿哄你玩儿罢了。”

我觉得自己很丢人,丢人中又透着那么点儿可怜。我爹说得多对,我哪儿能当捕头,我连个小蟊贼都抓不住,还要受他耻笑,我干什么要姓郭,干什么还要活着这么丢人现眼...

初入江湖的第二个时辰。

我遇见了一个贼。

我想回家。

“哎哎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银子还你,别哭了成不?”

我一向懂得掉眼泪博同情,红着眼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个天杀的贼!姑奶奶就不!姑奶奶把长城哭倒了也不干你事儿!”

“长城你还得往北走,你在这儿顶天哭倒个承德门。”这人往我身边又稍了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绢,小心翼翼塞到我手里去,“别哭了嗷,光天化日你在这儿哭个没完,传出去我这名声还能看么?”

“贼还要什么名声?”我十分气馁,但是气馁之余依旧找得到话中重点,瓮声瓮气地噎回去,“你偷了别人银子,还要别人在背后对你感恩戴德么?那么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去当贼好了,他们最在意什么青史留名,当贼又有钱花又有好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缓过劲儿来冷笑一声,他气得拍了大腿。

“人家姑娘哭起来那样儿,你哭起来咋这个样儿!得了,我认栽,爷今天出行不利,开张第一单就黄了,倒霉,倒霉!”

他站起来夸张地捶胸顿足,我没忍住扑哧一乐,赶紧站起来当无事发生,把他还回来的钱袋收好,看着手里的手绢一时又有点儿尴尬,只好顺手甩回他身上去:“拿回去!谁稀罕!”

这一甩力气用得大了些,我心里一惊,他倒是浑不在意,接过手帕,扬起唇角还我一个轻浮的笑:“是了,您不稀罕,有的是姑娘稀罕。这位姑奶奶您请止步,我自到稀罕我的地界去。”

我俩武功差异一目了然,自然也不必提把他扭送官府的天真念头。我心间发狠,突然张嘴叫住了他。

“我告诉你你可别猖狂,虽然我抓不住你,可是京城里头能人多得是,早晚你得栽个大跟头!”

他头都不回,懒洋洋地向后招了招手:“我来京城就是碰碰运气,到时候谁知道这群能人和我,究竟是哪个栽大跟头?”

他的口气如此不以为意,我抿住嘴唇,不免有点儿呆。

京城这么大,这么复杂,像一张网,又像一片海,那么多人都要来这里碰运气。这么个人——这么个贼,年轻、俊秀、志大、才高,远道而来,自视甚高。他要在这片漩涡里出头,又微妙地瞧不上已经出头了的人——好像他能脱离这群人发迹的途径,自己另辟蹊径一样。

我没遇见过这种人。他最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我也很难猜测。

我一时陷入无名的迷惘之中,发现那贼走到巷口,忽然又调转回来,一脸见鬼的模样。

我连忙拦着他:“怎么回事?真以为我抓不住你?”

他五官狰狞,皱出来一个十分难看的表情:“捕快!巡街的捕快!”

我畅意地笑了一声,旋即心里暗叫不妙,这些巡捕没有一个不认得我的,到时候一个招呼缠住我的脚步,这可就脱不了身了。当机立断,抬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带我走吧!我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

他急眼:“干啥啊,别拉着我,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你不带上我我就喊人,都是要命的事儿,你自己选一个吧你——”

半刻钟后,沿着我的指点,我俩顺利逃窜到京城一块不起眼的地盘。落了地后我才发现我心跳得厉害,这个人的轻功比我想象得高明,为了撵上他我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现在一落地止不住往地上栽。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还好心拉我一把,然后就臭着一张脸,自顾自走开来,漫不经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对我们俩的武功进行了一个大概的评估,心里有底了。在哪儿闯荡不是闯呢?我本来也就是为了逃婚。在京城里也挺好,起码地儿熟人也熟,这么一想心态平稳许多,笑嘻嘻地就去套近乎。

“大哥你轻功真好,贵派真了不起,有您这么个少年英才!”

“少来,刚才不还贼贼的叫,现在就大哥上了,”他一抬下巴,轻描淡写瞄我一眼,“我轻功自个儿学的,跟我们门派没半点儿关系。”

哦,这是个带门谱的。这就好办,我一脑子的宗门新闻,不怕以后挖不出他的背景。

我心里有底,摸了摸腰上的香囊,继续笑里藏蜜地套词:“咱这也是不打不相识,我姓黄,小名桂花。敢问大哥贵姓高名?”

这可不是我胡诌,我们家女孩都是以花为名,我一个远方堂妹就叫郭桂花。我拿我娘的姓和她的名这么一凑,自觉还蛮搭调,翘首以盼十分真挚地望着他。

但他的脸色很奇怪,像是审视,又像是在考虑——最后他一抿唇,涌出一个稍嫌轻佻的微笑。

“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白展堂。”

白展堂?什么叫“可以叫他白展堂”?难不成也是个江湖诨名?

我想不通,只好暂且不提,十分乖觉地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假笑:“真好。展翅高飞,仪表堂堂,不愧是白大哥,名字就透着一股非比寻常!”

白展堂面露嫌弃,伸出两根手指抵住我的肩膀:“可以了可以了,戏过了就不好了,笑得能瞧见后槽牙——你用不着这样儿,接下来的日子,指不定谁依仗谁呢!”

*

转眼已是艳阳高照。

我买了顶皂纱帷帽,想了想又去买了身衣裳,力求向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方向拾掇。白展堂在一旁拧眉许久,终于忍不住发问,我等的就是他这个问题,沉着有力地做出了回答。

“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我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展堂脸上涌现出短暂的错愕,然后他咂咂唇,不以为意拿手指拨弄了一圈我面前垂落的面纱:“哎呀挺好,自信是好事儿,年轻人有你这份儿朝气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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