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可是好惹的?姓雷的单保他一个跑出去了,倒把这百十口子人落在城里,等着吃屁拉饭么?”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二十年前肖老大独个儿进京打拼,是你鲁修德跪在他跟前发誓一辈子效忠,如今树倒猢狲散了,也由得你来嚼舌。”
说话的是个冷冷清清的青年人,一张口就是横冲直撞,毫不容情:“现在是我们混不下去求人家赏我们饭吃,不论姓雷姓苏,看哪一个肯不计前嫌留我们一条活路,你这满腹的怨气,到时候是要在他们俩脖子上架刀,看谁给的价高我们就跟谁走么?少在那里发白日梦了。”
壮汉当即又要发怒,那妇人便趁机起身,抬高声音来息事宁人:“何苦来?地魁帮十年前的确有资本,如今说什么不是白日梦话?三十六分舵,七十二瓢,水陆二道,不是听苏公子,就是从雷堂主,哪儿有我们挑拣的份儿呢?现在也只能看哪位肯接我们的投名状了。”
她言之有理,众人也都跟着唏嘘了一阵儿,收拢不甘忿恨,开始商量如何讨得两位巨佬欢心。我听得也是一阵暗暗心惊,料不到这竟是一窝地魁余众在此苦思出路,刚要悄悄挪回去,却听那阴柔青年突然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急,说到究竟投哪一边——”
他又冷又轻的一句话戛然而止,像是一条弯弯绕绕的丝带,鬼魅一般轻轻搭在了我的肩头:“——不如让这位姑娘,来替我们好好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