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的念能力都是会有生命相关的代价的。
于是他问:“你很怕痛吧?”
王晓榈立刻回答说:“怕。”
她沉默一下,继续说:“我很怕痛的……我是真的很怕……但是,只要能让人活下去,哪怕不是我,我也愿意。因为死亡太痛苦了,太可怕了,我不想让别人有跟我一样的感受。大家就应该快快乐乐,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尼特罗:“那你有没有想到过,或许有人不想继续活下去?”
王晓榈一愣,她似乎不太能明白尼特罗这个提问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地反问:“……为什么?如果继续活下去,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也不会喜欢的人分开……人会突然死掉才不对吧?”
尼特罗没说话。
这孩子……也是一个极端。虽然她自身没有意识到,但其实她的想法是很危险的,在毁灭他人之前,更先可能毁灭她自己。
可以反驳她让她哑口无言,只要说“你说死亡是为了珍惜生命,那么你否定他人死亡的权利岂不是也在夺去他人需求死亡的自由”就行了。可是这种反驳除了让她对自己正在做什么的认知更加混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因为她的念能力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尼特罗注意到她话中的矛盾其实都围绕在“不想(他人)死”这点上,这必然跟她的经历有关。
尼特罗问:“你想要许愿‘健康地活着’,你过去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句提问让王晓榈沉默了很久。
好半天,她才说:“我以前生过一场很久很久的病……但是现在已经好了!我现在很健康,再也不会生病了!”
尼特罗像是把她看透一样注视着:“不。孩子,你还在病房里。”
她一愣。
还在病房里?怎么会…她可是已经死了啊?因为已经死了,所以出来了……所以无法再见到想见的人,去做想做的事……所以成为了「内测玩家」……所以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所以……!
小女孩儿露出了一个任谁看都于心不忍的表情轻声问:“我真的……没办法成为一个大人吗?”
尼特罗怜悯地说:“这要取决于你,你认为‘怎样才算是一个大人’呢?”
看她困惑不解的样子,尼特罗解释道:“我在已经有了孩子的时候,也依旧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你是觉得只是身体发育成熟了就算是大人了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为此苦恼了。你想要得到的是‘长大成人’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东西,你仔细想想那会是什么?”
王晓榈再次陷入沉默:“……”
尼特罗耐心地等待她经过这次思考时间后的开口,他预感到她以后会需要很多次这样的沉默。
终于,她说:“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语言障碍太多了。男人不听女人的话,大人不听小孩的话,白的人不听黑的人的话,有钱的人不听贫穷的人的话,活着的人不听死去的人的话……这太不公平了。只是想跟对方平等的交流、沟通,却得要跨越那么多道障碍才行。”
尼特罗追问:“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要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就好了。”王晓榈这样说着,她又自我反驳道,“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但是……但是我是真的觉得……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或许就……”
她自己止住话头,因为她想到了剩下的话有个矛盾点。
如果都是一样的人,或许就不会有不幸了是吗?不对,不幸的公平在于它是有规则的随机,但这也是它不公平的地方。
爸爸是怎么说的?
对了,是“但是这世上不是黑白分明,有好人做坏事,也会有坏人做好事,所以你要去思考,去分辨,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你的每个决定,都有可能伤害或者拯救一个人。”
还有她的名字,是“王晓榈”!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保护他人,坚守自我!
晓榈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或许就不会有不幸了!”
是的,既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么就算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也先坚持说出来,才能去与他人交流,知道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尼特罗看王晓榈的眼神不是批判,也不是赞许,而是新奇:他们之前怎么会认为这是个“普通的孩子”?这完全超出了“普通”的范围。
“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这是说早时去,晚上回来,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同,而快乐也是无穷无尽的。”他苦口婆心地说,“晓晓,你若是想要一年四季都如春,那就失去享受欣赏其它季节景色的乐趣了。”
“享乐比保持平衡更重要吗?”
这话就带刺了。尼特罗说:“凡事都有利有弊,唔……现在你需要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去引导。”
还会有什么人比猎人协会的会长更好的?
但晓榈昂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么我会变得更好吗?”
尼特罗会长回答:“很难说。但能肯定你会变得比现在这些皮肉伤更痛苦。”
晓榈放心地笑了:“我是很怕痛,但我也能忍受痛苦的。”
尼特罗只是摇头,没再接话。
训练继续进行。
尼特罗继续用奖励的形式来激励王晓榈。比如说她乖乖训练,结束之后就会有一瓶饮品让她止渴与恢复体力。
不过尼特罗说她不能总是喝饮料,对身体不好,还是得多喝水,所以他给她准备的饮品是保温瓶里的白开水。
好吧,喝水就喝水,喝水最健康,环保又节俭。
不过王晓榈还是不死心,跟尼特罗会长提议:要不白开水煮的时候放两块冰糖?那么大一瓶白开水呢!就放两块当做是给她尝点甜头吧。
被尼特罗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表示你平时就是吃糖太多了,正好趁这个时候节制一点。
监护人不允许,那没辙了。晓榈委屈巴巴地捧着保温瓶的瓶盖当杯子用——这个保温瓶跟她亲生爷爷带过来的很像,都是绿色铁皮的,有着像水墨画一样的红锦鲤。
不过她敏锐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