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来不及了,难道要把清琴的嫁妆给周清嘉?那更不可能。
周清嘉从来不会对陈氏抱有期待,她也没有逼着陈氏要给出一份嫁妆,“后母如果没备,那便算了,我要的五成聘礼,那便是我的嫁妆。”
聘礼作嫁妆,这在整个东京都是没有的事,夫家送去的东西,后来又被新妇全模全样带着回来了,岂不是惹人耻笑。
但陈氏没想到这些,只是想自己既省了嫁妆钱,还捞到了聘礼,周清琴的嫁妆里更厚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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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何操,将铺子赌掉的事,很快就被许氏发觉了。
这一日许氏命小厮将何操捆到了院子里,何操整日醉酒,又耽于女色,早已是形容消瘦,两眼青黑,被几个粗壮小厮这么一捆一拽,扔到院子里时,竟然发着抖,尿了出来。
许氏嫌恶地皱了眉,狠狠斥责道:“下贱的东西!竟敢将我的五间铺子全给赌没了!你怎么敢!”她又转头看向另一边跪地求饶的何恒,“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可真是教的好啊!”
何恒年逾五十,跪在地上不住地向许氏磕着头,砰砰直响,他边磕边求饶道:“恳请主母绕过小儿,小儿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犯下如此大错,小儿以后都不敢了!”
许氏根本不理何恒,纵然他已经跟在许氏身边近十年了。
许氏道:“来人,拿烧火棍来,先打四十棍!我倒要看看这畜牲下次还敢不敢了!”
“主母饶命啊!这四十记烧火棍下去,怕是命也保不住了!”何恒求着饶,伸手抓住了许氏的裙角,其声凄惨。
许氏一脚往何恒的肩上踹去,妇人力气并不大,并没把何恒给踹开,另一边的两个小厮过来将何恒给拉扯开,丢到了一边。
许氏震怒,她看了看自己被何恒摸过的衣裳,又是骂:“儿子下贱,老子也是下贱!分不清主仆尊卑么?奴才竟敢作弄起主子来了?!”
何恒老泪纵横,哀哀哭了起来,失了许氏的倚重,昔日周府管事的颜面不在了,他如今只是一个无力的老翁。
这边烧火棍春凳也已经备好,何操被架上春登,两个小厮两侧站立,手中各自执棍,二人交替,一棍一棍地打在了何操的皮/肉上。
何恒扑过去,想替何操捱下几棍子,还是被拦住了。
何操起初叫得大声,一直在求饶,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之后只会哼哼几声,到最后没了声音,似乎是昏死过去了。
四十棍打下来,何操脊背那一片变得血肉模糊。
何恒哭着去抱住自己儿子,满脸的涕泪,许氏冷眼瞧着,道:“若是想不到法子,将我的铺子夺回来,就别想在周家待了!”
说完这句话,许氏拂袖转身就回了,一干丫鬟小厮婆子也跟着离开,这院里就只剩下昏死的何操还有哭得不能自已的何恒。
岑霜偷偷在院外瞧着,看到这一情景,忽然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句:“你在可怜他?”
岑霜惊惶转身,发现是周清嘉,正站在她身后。
“没有——”岑霜急急否认。
周清嘉穿着一身淡青色褙子,静静地看着岑霜。
“姑娘,我只是——”岑霜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落魄了你可怜他,可是你落魄时,他只会欺辱你。”周清嘉平静地说,“不要对别人生出怜悯之情,这恰恰就是别人利用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