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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这里是庄子上新收上来的佃租,一共三十两,姨娘先拿去用吧,我这及笄宴就辛苦姨娘打点了。”
赵姨娘看到银子,眼里的光比银子还亮,激动地上前从青兰手里抢过匣子。
笑的一脸荡漾,连连答应:“放心,大姑娘,一定给你办的体体面面的。”
拿到钱了,赵姨娘也懒得跟姜岁宁攀扯,带着姜嫣就走了。
姜嫣被她拽的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没好气地甩开了赵姨娘的手:“娘,你这是替大姐办事,她不说把银子送到你跟前,还让你一个长辈亲自跑一趟,这像话么!”
人还没走远,还在姜岁宁院子里。这话清晰地传进了屋里。
青兰也不客气了:“赫,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及笄宴,支取了一百两不够,如今还要三十两的,咱们老爷一月的俸禄不过十七贯,也不知道这钱花到什么地方了,竟是这般的破费。”
院子里没了声,青兰出门一看,人已经走了。
气呼呼回来跟姜岁宁抱怨:“姑娘,虽说你有银子,但是肉包子给狗,狗还能摇摇尾巴叫两声感激您,这银子给了赵姨娘,那可是听不着一声好的。”
姜岁宁怎会不知。
“你以为这钱是她来要的?”
青兰诧异,不是赵姨娘还能是谁。
姜岁宁看着屋外的枫树:“树不给养分,叶子自然就凋落了。它只要还在枝头,说明后头就有个强有力的枝干。”
赵姨娘也是一样,一个姨娘能翻出多大的花儿来,她忌惮的只是她背后的人,她那好父亲。
这钱要不是过了父亲的首肯,她一个姨娘哪敢。
姜岁宁如今倒也没空在意这些,刚刚赵姨娘可是卖好透露了个重要信息。
姜老太太不死心的,还想给她安一门‘好亲事’。
当初裴府上门,说起姜岁宁和裴景钰的婚事,姜老太太虽然答应了,事后可是嘲讽了姜岁宁好多回。
甚至说过姜岁宁不要脸,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说她和她母亲一个样。
姜岁宁冷哼出声,她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结了这门亲。
江南首富之女,嫁侯府都是使得的,偏偏看上了那年的探花,一个穷书生。
姜府靠着她母亲的嫁妆在京城有了立柱之地,还反过来嫌弃她母亲出生商贾。
说他父亲如今仍是六品小官,就是被母亲连累的。
这是一家子的白眼狼、恶心人。
姜岁宁让青兰再给她倒了一杯凉茶,清了清火气。
心思换到裴景钰身上,这姜家她是不想再呆了。
但凡这世道女子能外出建功立业拼搏一番,她都不会把目光拘泥于后宅婚姻上。
如今,裴景钰怕还是最佳选择,尽管这碗解饿的粥里有了一颗老鼠屎,也只能忍着恶心闭眼往下吞了。
“小姐,门房有人来传话。”
门外小丫头的呼唤,拉回了姜岁宁的思绪。
点头允了,青兰带着人走到屏风后。
“小姐,门外有人自称是裕昌侯府表小姐,说想来看望小姐伤情。”
姜岁宁蓦地睁开眼,望着屏风后跪着的小厮。
心里思忖:苏白露竟然敢找上门,她还真是小瞧了这号人。
过来片刻她有了主意,对青兰招了招手。
半个时辰后,姜岁宁出现在了永宁楼天字号包厢内。
对面坐着东瞧西瞧的苏白露。
青兰一脸鄙夷,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她表情过于直白,苏白露委屈地红了眼。
“对不住,宁姐姐,我来盛京就听说过永宁楼,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姜岁宁撇了撇茶盏里的茶叶沫,缓缓抿了一口,并未接茬。
“说起来,这酒楼名字里,还有宁姐姐的名字呢。”
苏白露也是个不需要对方回应,自己就能把话茬往下接的人。
“苏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苏白露娇憨地偏头:“宁姐姐,你别这么冷漠嘛,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替表哥来看看你伤的要不要紧。”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裴公子来看我家小姐。”青兰嘲讽道。
姜岁宁侧头看了她一眼,青兰气愤地闭上了嘴。
“我?”苏白露脸上的笑容未变,“我是裕昌候府表小姐,宁姐姐,要是我没打听错的话,家父只是翰林院侍讲。”
姜岁宁放下茶盏,半倚着太师椅:“苏小姐想必不是来与我论身份的。”
苏白露笑容逐渐收敛,也懒得绕圈子了:“宁姐姐贵人事忙,我就直说了。”
“表哥如今也是在两难,他心悦与我,又碍于曾经与姐姐的口头约定,正在府里头神伤,我不忍看表哥如此为难。”
“是以,我愿意入府为妾,与姐姐一道伺候表哥,只希望姐姐日后能多些照拂。”
苏白露说完,拎起一盘碳炉上的琉璃壶,给姜岁宁的茶盏里添了水,颇有种妾给主母敬茶的意味。
姜岁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置一词。
苏白露也不着急,坐回位置,安静地等着姜岁宁。
一时间厢房内只有碳炉上“噗噗”的水声。
挨着这间厢房的另一侧,一男子胳膊肘推了推另一男子。
“你这特意让伙计,给这俩小娘子安排到隔壁,就是为了听这墙角?”
“怎么,你喜欢隔壁其中一位?还是说,两个都喜欢?”
那男子压低了声音,闷闷地笑了两声:“那你也太可怜了,这俩小娘子竟都不喜欢你,其中一个还要去给你侄子做妾。”
裴祈安偏过头,一手支颌,一手晃着手里的茶盏:“今日很闲?”
太子被呛声一点儿不生气,甚至还饶有兴味的‘啧’了一声。
不正面回答,就是心里有鬼。
太子眯起眼睛笑了一笑,心里欢喜,今日这趟偷溜出宫,收获可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