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许多多的鬼魂来找你吗?!”
“严真!”许青青一直没有开口就是为了看夏芝兰哑口无言的样子,可是严真一次次提起已故至亲她心如刀割。
“青青,我只是想要逼她道歉。”严真声音弱了下来,看着许青青的脸色道。
许青青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步步朝夏芝兰走去。
“是你,见死不救。”
“是你,害死了她。”
“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去给我姐陪葬!”那双大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没了浓妆艳抹的装饰,无血色的唇颤抖着对着夏芝兰大喊。
“好啊。”夏芝兰仰着头,嘴角带着笑,眼底的认真不像假的。
“你说什么?”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并涌入,夏芝兰的回答淹没于众人的讨伐声里。
厚重的窗帘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高起,一道轻盈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跨出打开的窗户,徒留一声“咚”。
“夏芝兰!”成知云扑了个空,连半片衣角都没抓住,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呼啸的风刮红了眼,那道身影还在往下坠,撞到了护台缓冲了一下掉在灌木丛里。
讨伐声止于跃下去的那一刻,接着互相看着对方,互相推卸着责任。
“怎么…怎么办…”严真看向面无表情的许青青,害怕道。
“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推的。”窗帘还被高高吹起,许青青看着那里,说着最恶毒的话。
“救人啊!打120!”成知云转头对着这群旁观者大喊,他们奇怪的看着成知云此刻的行为,仿佛她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她的手机早已在上次就被父母收走,此刻她只能想到一个唯一可能帮她的人。
…
“有…怎么了?”
成知云是拿脚踹开的门,来不及解释:“打120!”
张一凡看着女孩眼睛里的慌乱和害怕,照做了,待转过头去人已经不见了。
成知云从未觉得这走廊是如此的长,她奋力向前跑,耳边是割裂了风声和各色各样的争论声。
灌木丛旁围满了围观者,成知云拨开人群,夏芝兰闭着眼安静的躺在茂密的灌木丛里,一袭白裙被染上斑驳的血迹和树叶。
手腕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歪斜着,成知云知道这是骨折了。
成知云走过去,探向她鼻息,温热且微弱的气呼向她指尖,她的视线滚烫模糊,笑着深吐出一口气,走了出去,不破坏现场。
“看来,没死啊。”成知云一巴掌甩在严真脸上,严真往后踉跄两步,捂着脸瞪大眼睛的看着成知云。
“你是不是有病?!”严真拉高嗓子大喊,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有人已经开始指责着成知云奇怪的行为。
“杀人凶手。”成知云看着这群人,媚眼存着怒火,眼睛红着。
“你说什么?!”
“你们每一个都是杀人凶手。”成知云的目光缩在许青青的脸上,一字一句道。
“这些对于我姐姐的死来说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不还没死吗?”许青青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夏芝兰,瞪着眼,满是可惜。
“你说夏芝兰是杀人凶手,可楼是你姐姐自己跳的,这难道不可能是你姐姐本身就有问题?”
“你胡说!”这一番话好像踩到了许青青的尾巴,她转过头对着成知云大喊。
急救车已经开进学校,夏芝兰被小心翼翼的抬上担架,成知云随之。
“青青?”严真少见许青青这般失控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喊着此刻陷入安静失神的许青青。
“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许青青突然抓住严真的衣领,疯癫如女鬼般质问。
“什…什么?”旁边的人已经开始拉开许青青的手,可是不知何来的力气竟然扯不开。
“你说啊!”许青青充红着眼,俨然一副失去灵魂的魔鬼,大喊着想要得到完全否定的答案。
…
救护车上,医生和护士检查着夏芝兰身上的伤然后带上各种医疗器械。
夏芝兰平静如尸的躯壳躺在那里,胸腔仿佛没有任何起伏,任人摆弄。
“同学?同学?”护士的声音把我从可怕的猜想中拉了出来。
“你别害怕,你能做到不哭已经很棒了。”护士温柔的看着我,以为我被吓到失神。
“她会死吗?”
车身外的警笛声从密不透风的车门传进来,与冰冷的检测仪器奏响一曲压抑的歌。
小护士有些为难的看向医生,她不知道也没有把握说。
“我们会尽全力。”一贯的说辞使得成知云回到那艘飘忽不定的小船上,她开始复盘这种种,她开始后悔自己的一切质问。
成知云坐在铁质的长椅上,蜷缩着腿半张脸尽掩膝中,掐着时间每五分钟看一下亮起的“手术中”。
婴儿的哭啼,病人家属的焦急声夹杂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落入成知云耳朵里。
“知云。”母亲的呼喊把成知云从无边的恐惧中稍微拉了回来,但还是悬崖勒马般的吊挂在悬崖边缘。
“云儿?”成知云故作坚固垒起来的城墙在这一声声亲昵的呼喊里逐渐破防,成知云抬起头,看向母亲。
“别怕,妈妈在。”高泽园紧靠着成知云坐下,把女孩瘦弱的身躯涌入怀中,这样的拥抱久违且温暖。
无声的啜泣和泪水打湿高泽园的肩头,成知云适时收回自己的情绪,擦干泪水坐了回去。
“成知云,让你学的防身术不是用来打架的。”
“转学手续已经办好。”周遭温情的气氛早已散去,空荡的走廊回荡着母亲强硬的声音。
成知云呼吸一窒,低下头轻轻晃了晃。
“里面那个女孩子是个孤儿,要我帮她的话,好好考虑这件事。”
成知云坐在那里,高泽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竟然拿着人命来威胁自己。
成知云看着一处,眼睛干涩的难受。
啪——手术灯暗了下来,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