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
“不可能!不可能!”身上的桎梏消失,许青青捂住耳朵,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三个字,她眼睛瞪大,看着苍白的脸,竟有些可怜。
“你们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夏芝兰依旧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口,她对许青青的容忍到头了,徒留的最后一丝真相,抑制住说出口的冲动,那是夏芝兰留给许多多最后的遮羞布。
许青青疯了一般摔打着教室里的东西。
“找老师!”严真躲的远远的,对着一个双脚发抖的人大喊。
许青青被人控制住,直到被两个医护人士拖走。
“夏芝兰,你和我们一样。”许青青扭过头,看着夏芝兰一字一句道,她看着所有人,一会仰天长笑,一会低声讥笑。
窗外震聋欲耳的长笛声随着风一点点消散,夏芝兰看着站在光秃秃枝桠上梳理毛发的鸟儿陷入了回忆。
“芝兰,下午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许多多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夏芝兰的神情,又神经兮兮的环顾周围。
夏芝兰从书海里抬起头,看向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女生,自己和她交集并不多,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挽着自己的手,亲昵的喊自己的名字。
她似乎很局促不安,她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窗外,害怕自己不答应,夏芝兰看着她这般模样点了点头。
许多多生的一副柔弱病体的样子,听说她身子不好,常年吃药,而有个妹妹和她截然不同经常闯祸但不过分。
天台上热气腾腾的风拂过夏芝兰的脸颊,她看着远处的山,有种被融化掉的错觉:“来这上面干嘛?”
许多多一步步走到天台边缘,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接着自顾自的:“你帮帮我,好吗?”
许多多细小如蚊喃的声音就要融化在热气里,夏芝兰走上去两步:“帮你什么?”
“帮我解脱。”忽然刮起的妖风吹的两人衣诀扬起,许多多站在天台的边缘对着夏芝兰,那一刻夏芝兰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黏腻的热风不断的刮来,吹的她身上难受,那道轻柔的身影如同落叶归根般向下飘落,惊起底下一片尖叫声。
人山人海中,那三个字重重的打印在夏芝兰身上,夏芝兰站在那里,看见芝麻似的人头围成一团,生了锈的栏杆挂住了一丝衣布,随风向一处飘着。
随后就是自己被带了警察局。
“你是说,许多多是自己跳下去的?”
刺眼的审问灯明晃晃的照在她脸上,面前的女孩神情不变,声色平淡:“对。”
一场长达一小时的审问,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夏芝兰被放回了家。
几乎是每一天,夏芝兰在去学校的路上都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欺负她,最后对着她淬着口水,恶狠狠的大骂她“杀人犯。”
记得那天是夏天的尾巴,刚入冬。
“许多多有遗传的家族精神病史,结合我们的调查你是无辜的,无罪释放。”不想再去看他们惭愧的眼神,那一瞬间愤怒涌上心头,许多多是借了自己的手,杀了自己。
对于这些细节,警察希望自己能保密,说是为了保护死者的隐私。
夏芝兰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裳,不管自己怎么裹紧,总有风从缝隙里涌入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里的刺痛惊回了夏芝兰的回忆尖锐的笔头不知何时攥紧在手心,已染上血红的血。
…
“怎么样?活动活动。”张一凡捡拾着发黄的绷带,对静坐在那里的夏芝兰道。
“感觉好多了。”对于恢复这件事,张一凡比任何人都上心,除了夏芝兰不愿换掉绷带其他的都任由张一凡。
“需不需要给你保存起来?”张一凡开着玩笑道。
“好,谢谢。”曾不想她真的需要,张一凡的手一顿,捡回已经丢进去的几条绷带。
夏芝兰盯着一处发呆,眨眼的频率都在放慢,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漂亮人偶。
“来,照常选一个。”
张一凡手捧着一堆糖,嘎吱嘎吱的响,在五颜六色中夏芝兰伸了伸手:“紫色,是葡萄味的吗?”
“嗯,紫色代表沉郁,葡萄味,酸中带甜,以后的生活虽然酸比甜多,但也是快乐的。”张一凡长篇大论,夏芝兰没有打断他的胡诌乱扯,静静的听着他说。
她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
夏芝兰跳下来,对着张一凡笑了笑,背上书包:“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张一凡看着夏芝兰瘦弱单薄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目光落在叠好的绷带上。
黑暗的大道,两旁的路灯不知何时坏掉,夏芝兰只能凭月光小心点看着前方的路。
一道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在无数条小巷里传来,夏芝兰站在原地,望向巷子深处的那一群人。
“小婊砸,别装死!”是严真,听说她找到了新的欺负对象,此刻正被一群人围住。
“真姐…她好像…”
“好像什么?”严真不耐烦的踹了踹地上趴着的人,毫无反应。
“血…血!”小跟班惊呼大喊,如毛毛虫般的血从女孩腿根部流下。
那群人都是等着严真发号施令的,此刻严真也有些慌张,曾不想撒腿就跑。
“啊!”严真迎面撞上来,夏芝兰往后踉跄两步,严真看着夏芝兰,眼神由开始的慌张失措转而轻蔑平淡。
身后的那一群人追了上来,站在严真身后:“替死鬼,这不就来了。”
“走。”严真恢复气势,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大片的月光落在女孩大片肌肤上,乌黑黯淡的秀发掩盖住她的脸:“同学?”
夏芝兰蹲在旁边,轻轻摇晃她。
“夏芝兰?”张一凡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他手里拿着黑色塑料袋里面是夏芝兰忘记的绷带。
“快来,看看她。”
张一凡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夏芝兰,给躺在那里的女孩拂去发丝,伸手去探了探鼻息。
“怎么回事?”张一凡脱下外套,盖在女孩的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