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单膝下跪,另一步,双膝一起下跪,匍匐的姿势向前,她竟真的朝夏芝兰磕了个头。
她快速的起身,侧到一边,在黑暗中那双精眼死死的瞪着夏芝兰并不波澜的脸。
许主任有些踌躇,她咽了下口水,看着夏芝兰:“以前的事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们会好好对你的。”
最后这句话里,值得人仔细思考,许主任看着夏芝兰,闪烁着躲闪的光,她害怕夏芝兰也提出类似于严真道歉的其他行为。
“都走吧,我累了。”夏芝兰身子往下滑了滑,双手捏着被子往上拉了拉,侧过身子,轻声道。
“走。”
许主任对严真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但是严真死盯着夏芝兰还未转过头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说。”
“你别冲动!”许主任压低声音,低声警告着。
“不会,我们就是叙叙旧。”
严真收了收视线,话说的好听脸色却不正常,许主任是两头难,她点了点头,还是朝外走去。
还未出门就看见成知云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外,她惊的刚想开口,成知云竖手噤声。
...
严真一点点朝那背影走去,夏芝兰闭目养神看起来睡着了一般。
“许青青说的没错啊。”严真那刺耳的声音刮着夏芝兰的耳朵,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看向她。
“果然,只有神经病才能辨别神经病。”
严真脸上挂着笑,但夏芝兰的反应没有给她带来满足感,她要想尽所有恶毒的话全部对她骂出去才能痛快。
夏芝兰坐了起来,再一步从床上下来,站在了严真的面前。
“是啊,你见过神经病发病的样子吗?”她一点点贴近严真的脸,勾起嘴角一点点轻声道。
严真嘴角抽了抽,她往后踉跄了一步,想起许青青那疯癫的模样,她心有余悸。
“我一见到你就开始想了。”
“想...什么?!”严真结巴道。
夏芝兰再一步靠近她,低下头,附在她耳侧:“从哪里下刀能最大程度的让你疼死。”
女孩低低吟笑,琉璃般的眸子笼罩上一层灰沉沉的薄膜,呼出的气扑在严真的耳廓上,严真瞪大眼睛猛的推开她。
“你就是个神经病!”
严真落荒而逃,夏芝兰被推倒在窗边的一角,她嘴角笑意散去,从那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丝光彩。
严真顾不上什么猛的往外跑,一下子被东西给绊倒,她摔的狼狈,抬起头刚想放声大骂,却戛然而止。
成知云收回脚,瞥了她一眼后转身朝里走去。
许主任悻悻的缩了缩脑袋,过去把严真扶起来。
...
夏芝兰坐在地上,纤细白皙的小手摸上落地窗上的玻璃,裸露出的手腕还有未好的结痂。
身边有别的气息,一个身影随旁坐落下来,夏芝兰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开花了吗?”夏芝兰冷不丁冒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成知云想了想,意识到是那个她之前一直盯着的树。
“嗯,开花了。”
夏芝兰点了点头,指尖摩挲玻璃窗上的污渍,污渍很倔强死死的扒在上面,她擦了许久才发现,污渍是在外面的。
夏芝兰垂下手,疤痕在白皙的手上有点触目惊心,她微微抬起头,闭上眼,像是最平常不过的聊天:“你没有错,一直都没有,你不用觉得愧疚而不敢面对我。”
成知云低下头,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地上凉,到床上坐着去吧。”
夏芝兰任由成知云搀扶起来,却发现夏芝兰走路一瘸一拐的,她看过去。
“脚崴了?”成知云低下身子,夏芝兰纤细的脚腕上有红晕,不大,但够疼。
“没事。”夏芝兰跳了两下,坐在床上。
成知云站起来,两人坐在那好一会,门被人轻轻叩响。
“听说她醒了。”
是冷姣容,她笑意盈盈的,忍不住探着脑袋往里看。
“嗯。”成知云侧了侧身子,露出大片视野,冷姣容走了进去。
“夏芝兰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冷姣容的笑很有感染力,夏芝兰却表情都不曾变过,闻言看了看她,又很快看向别处。
“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像上次一样,冷姣容检查了一会,对着她说了些注意事项和忌口,便转过头对成知云说:“生日快乐啊,今晚我自作主张办了个生日聚会,可否请两位赏个脸?”
夏芝兰的目光闪烁了一秒,两者异口同声的应了声“好”。
“那我先出去了。”
路过成知云时冷姣容的眼神不经意的瞥了瞥门口,龚齐还站在那里。
门重新被关上。
“生日快乐。”夏芝兰的声音很冷,像是冬天的冰水,所到之处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谢谢。”
夏芝兰重新躺回床上,偏着身子,背对着她,一副不要打扰的样子,成知云看了会,轻声的开门走了出去。
“龚齐。”
龚齐还站在这里,像是在等自己,看到她便上下打量她,把她少了一根汗毛似的。
“她不会伤害我的。”成知云说这话时有些精疲力尽般,懒懒的,她独自往前走去。
龚齐看了看身后禁闭的大门,想起夏芝兰牙尖嘴利的神情,抬起脚跟上去。
傍晚。
冷姣容把聚会办在医院的天台,她把黑暗阴冷的天台布置的很好,成知云刚走上去,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惹眼的红,在这余冬未了的季节,这火热的红似乎也热烘烘的烤着众人的脸色。
“那就先让我们的寿星许个愿吧!”冷姣容很少有过这般行为,她声音里有明显的激动,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成知云的脸上。
成知云看了看身边的人,就连夏芝兰,脸上都染上了不容察觉的喜色。
她对着面前的蛋糕,闭上眼,勾着唇,心里默默许了个愿望,放下抵在胸口的手,此刻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