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乐琪嘴角的笑瞬间僵住,有些吃惊于夏芝兰的话语和她那十分疏离且带着攻击性的目光。
“是吗?我很期待。”
龚乐琪神色恢复如常,嘴角扬起的笑是她自认为恰到好处的不服输。
夏芝兰只淡淡收回目光,把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树上。
“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对你很满意,因为你足够特别。”
夏芝兰在心中冷笑,她寻思着原来自己是被当成小白鼠给人家实验了,还被形容的如此奇怪。
“不过你是比较喜欢药物治疗还是催眠?”
龚乐琪眨巴着眼睛似乎真的很无知般在询问自己,夏芝兰没有理会,龚乐琪便自顾自的回答:“我比较喜欢药物,因为催眠真是太漫长了。”
“但是我又不是很擅长药物,上学实验时总是给人用错量,上次差点出了人命。”
龚乐琪歪着脑袋,眼神在偷偷的打量夏芝兰有什么表情变化,发现没达到目的也就落了落肩膀,眉眼低垂的说了句:“真没意思。”
“我常常把这份职业统称为受气包。”
“哎,你在看什么?”龚乐琪随着夏芝兰的视线也一同落在那颗大树上,她疑惑的看了看夏芝兰,随后勾了勾嘴角,心中有诡计生成。
“你看那颗树上的鸟儿多欢喜啊。”
龚乐琪特意指了指树上的鸟窝,鸟妈妈正在给小鸟喂食,叽叽喳喳的场面让人看了心中一暖。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等会我给你个大惊喜!”
夏芝兰并不在乎龚乐琪口中的惊喜,看着鸟窝,冷冰冰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柔和。
突然一阵电锯的刺耳声闯入耳中,大树摇摇晃晃,鸟窝里的鸟儿也惊的叽叽喳喳叫,鸟妈妈喂食完早就飞走去找搭窝的木草了,鸟儿们此刻宛若婴儿啼哭那般刺耳且无助。
因为动作剧烈,大树晃荡,还有几片树叶随风一并落了进来,夏芝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到窗边,扒在窗户上,向下看。
“hi。”
龚乐琪站在安全距离,看到夏芝兰探出来的脑袋正对她招手打着招呼,夏芝兰拳头缩紧,大树已经被锯到一半,她伸手去够那个离她半米远的鸟窝,踮起脚,就在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护工以为她想不开,猛的抱住她的腰,往里拉,嘴里还不停的大喊:“救人啦!夏芝兰想不开!”
夏芝兰顾不得这么多,她用力去扒开护工的手,可是奈何力量的悬殊,她只能红着眼看着大树轰然倒地。
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护工死死埋头抱住夏芝兰腰的手也松了松,因为手里的人没了动作她抬眼看了过去。
看护也被面前这颗大树的突然“坍塌”看的瞠目结舌,因为职业操守的原因她很快再去拉住夏芝兰的衣角,但是在看到夏芝兰目中无光,俨然一副失神的模样也就松了松。
“夏芝兰!”成知云推开看护,去捞夏芝兰有些发凉的躯体,她眼睛通红却怎么也蓄不上泪水一般水润润着,那碎成蜘蛛网状的玻璃在那一刻彻底打破,彻底失明了。
成知云抬眼去看那空荡荡的窗户,她颤抖着身子大喊:“谁干的!”
看护吓的不敢动她怯怯的看着成知云:“我以为她想不开...”
显然她不知道成知云问的是哪个事。
“我干的。”
龚乐琪抱胸,趾高气昂的走过来。
成知云看着有些熟悉的脸,却不再去多想,她把夏芝兰往墙上放,有些吃力的站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树砍了?”
若说夏芝兰的视线可以杀人那么成知云的此刻的眼神就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龚乐琪多少还是有点抵抗力,她咽了口口水开口:“因为我是她的专属心理医生,这是我治疗她的方法。再说了,这个医院是我家的,我有权利这么做。”
“你是她的专属心理医生,医院是你家的。”成知云一字一句重复,却在此刻轻笑出声,眼角的泪模糊了急匆匆赶来的人,只剩两人的人影重叠,交缠。
“哥。”
龚乐琪看着龚齐,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龚齐没有看她,只是一步步朝成知云走去,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成知云纤细的手腕。
“别碰我!”成知云低声警告,她看着龚齐停在半空中的手。
成知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到夏芝兰身边,轻轻的抱起她。
“让开。”
龚齐挡在两人面前,伸出去的手伸了又放。
“你冷静一点。”
成知云抬眼看向龚齐,龚乐琪十分不解的上前来为自己的哥哥辩解:“不就是一颗树吗?!”
龚乐琪不满的是龚齐对于成知云那有些卑微的态度,她的哥哥是天之骄子,容不得为任何人屈服。
成知云把视线落在龚乐琪的脸上,她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因为愤怒而带着哼哼的气音,句句都是在维护自己的哥哥。
“你哥哥是你最珍视的人吗。”
成知云嘴角有些颤,她眼底凝了一层冰霜,冷冷的看向龚乐琪有些掩饰慌张而颤抖的脸颊。
“当然!”龚乐琪非常不满两人那种窒息的气场,她昂着头为自己涨气势般的加大音量。
“那么有一天我把你哥哥杀了,你会如何?”
龚乐琪瞳孔震惊,她不敢相信成知云所说出来的疯言疯语,她只有害怕,没有一丝丝感到愧疚和恍然大悟。
“亏你还是个心理医生,病人所在乎的一棵树就是能和一个人相提并论。”
成知云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回头的抱着夏芝兰往外走去,龚齐失神的望着一处,似乎连呼吸都悄然消失了般。
“哥...”龚乐琪轻轻晃动龚齐的手臂,他像块铁般纹丝不动,龚乐琪有些害怕。
“她说的对,你不适合做心理医生。”
“为什么!这是我一生的愿望明明就快要...!如果不让我毕业,我还不如去死!”
龚乐琪不服的对着龚齐离去的背影大喊,龚齐就连脚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