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知云抬眼,明媚的暖阳落在少女浅棕的瞳上,她瞳孔微大,猫眸定住,成知云再一次震惊。
成知云:“这件事也和他们有关?”
龚齐知道成知云问的是关于掩盖真相,是否和他们有关。
龚齐摇了摇头,一山更比一山高,他的人脉仅仅能知道这些。
成知云放松,身子往后靠,卷翘的发尾微动,她的脸白皙的有些苍白,唇色是不健康的红,上面有大大小小的裂痕。
猫眸微眨,冷冰冰的:“许戈宴很危险,我必须得搞清楚他的意图。”
女孩眼神坚定的有些可怕,龚齐看着她的脸,往下又看了看她唇上的伤。
成知云从来都不把危险当危险,换言说是她从来不在意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而能真正让她担心的,出现了,但也早已不见。
龚齐回神,看着成知云,龚齐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又转而拍了拍少女瘦弱的肩膀:“我会帮你的。”
成知云起身,笑着却是冰冷的拒绝:“不用,我要亲自揪出他的马脚。”
成知云看着龚齐:“我先走了。”
龚齐跟起身,出声喊道:“等下。”
成知云停下,看着龚齐走到办公桌旁,弯腰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龚齐拿着东西,走了过来,伸手递了过来。
成知云垂眸,落在他掌心的东西上,白色的小药膏,她没有伸手去拿,而是转而抬眼看着龚齐。
龚齐深吐一口气,拉起她的手,把东西放在她掌心:“就是普通的药,消肿结痂的。”
成知云低头,点了点,攥紧,走了出去。
龚齐的手在半空中,还没收回来,他愣了好久,成知云已经不再信任自己,看着手腕上那道浅到快要消失的疤痕,陷入了回忆。
那是夏日,龚齐如往常一样去周边的一个小岛边吹吹海风。
这里像是个没人知晓的绝美境地,安静又美好,他喜欢。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出门时还是烈日炎炎的,到了小岛上后开始狂风大作,天乌压压的。
龚齐看着这样的天气,犹豫着还要不要爬上去,小岛的一边,有一块大的岩石,时间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样一个可以爬上去的绝佳观景位。
海浪惨白,一朵朵小的拥着大的浪花往滩上拍,风呜呜的刮着。
龚齐想了想,还是爬了上去。
这个场面,让人难忘。
岩石的最边缘,一道瘦弱的身影坐在那里,越渐如夜晚的天把少女黑色连衣裙染的更深,像是要融为一体,她的头发很黑,黑的发亮。
龚齐因职业本能,朝她一步步走去,很轻很轻的,到了离她不到几步距离,在龚齐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少女声音轻且冷的。
“别过来。”
她原来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出声,这一秒她的头甚至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像是在感受风,跟着风迎面来的角度,龚齐看到了——少女微微侧偏的脸。
她很白,鼻子也很小巧,她的唇色淡,透着淡淡的粉,风卷起她的头发,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木偶。
“有什么是解不开的?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值得你留恋或是在意你的人。”
龚齐的话混着风,有些模糊,他说的更大声了些,他想要激励她。
一声轻嗤,少女笑了笑,回过头来看着龚齐:“你以为我想死。”
龚齐不以为然,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她抬了抬手:“别说了,烦。”
龚齐看着她,眼底浮现一丝笑意,面前的女孩显然很有意思,他试探性的走了过来,女孩没有排斥,又蹲下,坐在了她旁边。
女孩眯着眼,风很大,她的声音很小有柔,但落在龚齐耳中,奇怪的字字清晰。
“你是医生。”
她是肯定句,闻言,龚齐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些她看出来的东西。
女孩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有点难受,不会跳下去的。”
龚齐显然很失望,但面前女孩也没有兴趣解剖深扒自己的意思,她开口就是赶自己走的意思。
龚齐:“不妨告诉我怎么难受了。”
女孩抬眸,第一次直直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长也大,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棕色的瞳很透,透到黑压压的天的光不留余力的落在她眸中,这样看起来,她像是兔子又像是一只高贵孤僻的布偶猫。
龚齐对上她的视线,笑着,颇有些和蔼的:“别担心,我最擅长的就是保守别人的秘密。”
女孩不受他蛊惑般,弯了弯唇,眼底却淬着冰一般凉:“你太自信了,收藏秘密的树洞终有一天会被反噬的。”
女孩起身,想要离开,狂风突然运作起来,少女的脚踏着边缘的石头,那里潮湿,早已风干,只需一点点力即会崩塌。
龚齐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人,一瞬,失力的往下掉下去,他心脏一空,凭借着本能意识去抓住女孩。
少女很轻,龚齐把着女孩的一只手臂,她甚至都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看着龚齐拉着自己的手。
那里因刮蹭已经长长的划开一刀口子,因为用力,留下一条毛毛虫大小的血条,看起来触目惊心。
女孩把视线转移,看着龚齐道:“放开我吧,你的手受伤了。”
龚齐额头青筋□□,话像是强撑着说出来的,表情却还是不怕死的戏谑道:“你看在我那么辛苦的份上,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呗。”
女孩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傻愣的看着龚齐,眼底有了波动。
龚齐弯唇,继续道:“再等下去,我们两个怕是会同年同月死。”
她一咬牙,奋力的将自己另一只手伸了起来,龚齐马上抓住,拉着她,爬了上来。
女孩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新鲜空气,她调整好后,有些踉跄的站起来:“谢谢你。”
龚齐端着自己的手臂,对着女孩的背影:“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女孩脚步微顿,接而继续向前走:“成知云。”
回忆中断,龚齐落下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