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们夫妻从没对彼此说过任何情话,以至于顾志勇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的心脏却很诚实。
扑通扑通。
加速跳动起来。
宋青燕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缺你。”
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顾志勇刚才还猛烈加速跳动的心脏,出奇地冷静下来。
他一脸凝重,“青燕,你这样是没办法回城的。”
宋青燕拉着顾志勇朝顾支书家里走,“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即使要回城,也得带着你一起回去。”
顾志勇预要再说什么,见他们来到了一条特别泥泞的泥巴路前,他把心头的话给暂时咽下去,蹲在宋青燕面前,示意她趴上来。
这条路宋青燕平时很少走。
顾志勇也就没有在这条路上铺石头。
不过,由顾志勇背着,宋青燕两只脚上的鞋子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任何泥巴,她也对顾志勇说道:“你看,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办法清清爽爽地从这条泥巴路顺利过来。”
顾志勇:“城里不会有泥巴路。”
宋青燕:“城里是没有这种泥巴路,但我的人生道路上却有。你是知道的,我在家里一直不受重视,即使我顺利回城了,日子也未必会比在乡下过得好,可我实在不甘心一辈子都待在乡下,更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得走泥巴路。”
顾志勇:“可我跟着你回去,你还怎么在城里落户?”
宋青燕:“我们先假离婚,等我顺利落户了,我们再复婚,至于你的户口,我们走一步是一步,指不定将来你也有落户的机会呢?”
在小说的番外里可是写着,未来几年国家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人都有机会进城,人人也都有机会住进高楼大厦里,她不想等到未来时候再去拼搏着进城,她现在就想带着顾志勇进城,早早地在城里站稳脚跟。
“志勇,我真的缺你,这趟回城之路我也不能没有你。”宋青燕紧握住顾志勇双手,坚定表达着她对顾志勇的浓烈感情。
其实顾志勇又何尝不希望,他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永远有宋青燕的陪伴?
最终,他答应了,“好,我跟你回城。”
宋青燕笑了,脚步也变轻快不少,“志勇,我们会在城里安家落户,站稳脚跟的。”
……
来到顾支书家里,顾支书很不待见宋青燕,“离婚证明我不是已经写好给志勇了?你还来我家里干什么?”
顾支书很护短。
在他看来,准备回城的宋青燕已经不是他们村的人,也可以说是欺负了他们村村民的坏女人。
宋青燕知道,顾支书也不是真的不待见她,只是在替顾志勇不平,她就跟顾支书说了,准备带着顾志勇一起回城的打算,“等我顺利在城里落了户,我会立马在当地跟志勇复婚,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先在您这里开好结婚证明,省得到时候还得回来一趟,再折腾上几天。”
顾支书颇为意外。
他盯着宋青燕连看了好几眼,“你带着志勇一起回城,你就不怕连你自己也不能在城里重新落户吗?”
宋青燕:“怕,但我觉得只要我们夫妻在一起,没有户口也能在城里站稳脚跟。”
顾支书听着,倒是挺欣赏宋青燕这股奋发向上的冲劲,他又看向顾志勇,“你呢?也是铁了心要跟着她一起回城?”
顾志勇坚定回答,“是。”
也为了不让顾支书误会宋青燕,顾志勇说了在他背着宋青燕给她收拾回城行李的时候,宋青燕坚决要带着他一起回城的事,“支书,早上找您开离婚证明,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主意,青燕她完全不知情的。”
顾支书静静听着,“行了,我知道了。”站起来往外走,“你们跟我去大队部吧,开结婚证明的公章在大队部。”
在大队部顺利开好将来要用到的结婚证明,顾支书又递给了宋青燕一封信,“我有个战友在你们安城的知青办当主任,我跟他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既然你们夫妻刚好要回城,我也省些邮票钱,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他。”
回城的知青想要顺利在城里落户,必须先在知青办那里开个落户证明。
宋青燕也知道,顾支书说什么省邮票钱,那都只是幌子,主要是想帮她能够顺利在城里落户,不被任何人给使了绊子。
她感激地连连向顾支书道谢。
顾支书摆摆手,“志勇是我们长河村的村民,你是我们长河村的媳妇,你们夫妻能在城里扎稳脚跟,也是我们长河村的荣耀。”
宋青燕:“我们夫妻肯定不会给我们长河村丢脸的。”
从大队部出来,宋青燕满脸笑,脚步轻盈得也都快飞起来,“志勇,有了顾支书给我们的这封信,我们就不怕我的户口不会在城里顺利落户了。有了户口,也会有城里的一切供应,我们夫妻平时再节省点,即使暂时没找到工作,也不至于活活饿死。”
顾志勇也高兴。
虽然现在还没有回城,可到底看到了回城之后的希望。
“等下我们去民政局吗?”顾志勇问。
宋青燕斜睨了眼顾志勇,“你很想跟我离婚?”
顾志勇求饶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青燕轻哼,“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在没有跟我商量之前,不准再私自做决定!”
顾志勇保证,“绝对不会了。”
宋青燕就跟顾志勇说了她的打算,“虽然落户的事情,我们是可以不用操心了,但我们回城之后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我已经发了电报给家里,也让秀芬回城之后帮我打探下我家里人对我回城的反应,等那边传来消息之后,我们再决定哪天回城。”
顾志勇:“好,都听你的。”
……
安城面包厂。
早上会有一批高筋面粉运送到厂子里,身为生产线小组长的宋保旺组织了几名工人在厂子门口等着。
大货车还没有来,大家坐在树荫下闲聊。
工人:“宋组长,老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