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娄雁在周数结婚前没少物色她满意的女婿,为了说服周数见人,她使出浑身解数,周数不胜其扰才堪堪答应,见了几个,可惜,没有一个是她看对眼的。
但以娄雁的性子,哪可能善罢甘休,有段时间周数收到她的消息一度头昏脑胀,实在受不了夺命式的催婚后,周数意外认识了连续三年给安南大学捐助的程仰辀,两相对比,当即决定与人商量结个婚,否则她的婚事不定下来,她就势必不得安宁。
程仰辀各方面条件都优越,她与他没有谁配不上谁,况且,程仰辀在外风评素来是极好的,奇怪的是,她妈物色了那么多人,却从没有提及过他。
是以周数先斩后奏时,娄雁差点把家里屋顶掀翻。
“这么大的事现在才告诉你妈我?”娄雁在电话里质问,就差顺着电话线过来抽周数。
周数在公寓沙发坐着,身旁是一声不敢吭的杨烟。
她瞥了眼杨烟,说:“我跟他是真爱,结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之所以没有告诉家里我不是单身,是因为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怕活不到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一直有陪他积极治疗,现在身体康复了自然——”
“周数你放屁。”娄雁打断她的鬼话,“程仰辀谁不知道?他身边有过女人?我看你是从小日子过太舒服,遇见个人就是你的一辈子!结婚不能儿戏你懂不懂数数?”
“您不也说了,他程仰辀谁人不知,身边有没有女人这事儿就更不用我赘述。这个圈子消息从来都守不住,也正是因为这,他洁身自好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可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他是为谁洁身自好么?真以为一快三十岁的、血气方刚的成年正常男性如明月清风皎洁无欲无求?还不是因为有我。”
娄雁迟疑了,就是这一迟疑,周数便抓住空子继续下猛药,“我早在英国留学那几年就和他恋爱了,每次你跟爸给我打电话我支支吾吾不说话就是和他在一起,我不信你们感觉不出来我身边有人。”
紧接着,坐在一旁的杨烟瞪大眼睛,悄声道:“瞎话张口就来是不是?你妈哪天知道内情非抽死你不可。”
周数摆摆手,对着电话继续道:“总之,妈妈,既然我和他选择进入婚姻,就一定不会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要相信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最起码的判断力和决策能力。他很好,希望你和爸爸能够祝福我们以及我们的婚姻。”
娄雁有些动摇,便让周数将人带回家,无论如何都得见着人,外界传言真实与否,见了真人才知晓。
很快,她就知道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程仰辀,宏昇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他与自己女儿结婚两个月来一次拜访都没有即可看出。
哪怕他今天来,也为礼数不周表示过歉意,但娄雁依旧没有对他改观,只是她向来注重维持表面和谐,没有当程仰辀的面垮脸。
虽说如此,但她自诩不是吃闷亏的人,便明着暗着让人不痛快,偏偏又让人挑不出错。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就是娄雁。
饭桌上。
“小程,之前听数数说你身体不太好,具体是哪里不太好啊?阿姨认识个中医,说不定能帮帮忙。”娄雁状若无意地问。
周数的手一抖,没敢去看程仰辀的脸色,装作波澜不惊地替他答:“不是说过康复了么,要什么中医,他现在身体好着呢。”
程仰辀侧目瞥她一眼,顺着她话点头:“谢谢妈,我身体没有大碍。”
娄雁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道:“你们小孩懂什么呀,身体不好别硬扛,不然啊,对夫妻双方都是折磨。”
“咳咳咳。”周数与程仰辀二人同时咳嗽,前者心虚掩饰,后者则疑惑他的老婆在丈母娘面前说了些什么。
周盛隆在桌下踢了踢她,然后挑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前两天不还说想吃排骨么,今天吃上了就多吃点。”
娄雁没好气剜了他一眼,略微收敛,晚餐结束时她才重新开口,以示慰问。
“过两天我让人把药送去你那儿,多喝多补。”娄雁说。
程仰辀欲言又止,娄雁当没看见,“都是一家人,别跟妈客气,我都是为了你俩着想,争取早日生个漂亮孩子,这么好的基因可不能因为身体差浪费了。”
周数:“……”
程仰辀:“……”
一贯了解娄雁性子的周数自然知道她是在给程仰辀找不痛快,程仰辀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出来话里话外暗藏的硝烟。
“我妈今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周数洗完澡边擦头发边解释。
程仰辀靠坐在床边假寐,闻声睁眼,扭头看着周数的手,“没有。阿姨也是关心我们的夫妻生活。”
说到这个,周数噎了噎,停下擦发的动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起来盛气凌人嘴上却是道歉:“我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当时就胡诌了几句说你身体不好,哪里知道我妈会曲解成这个样子。”
程仰辀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善解人意:“我知道。”
不等周数再说,他便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拍拍他身边的位置,温声诱惑:“来,坐这里,我替你擦干头发。”
周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坐到了他身边。
程仰辀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为她擦发的动作也几近轻柔,有一缕湿发搭在她身前,他微微倾身将头发绕至背后,其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引起一阵酥痒。
“怎么了?”程仰辀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动作问。
周数摇摇头,交握在身前的手紧攥,“没。”
接下来是吹发,依然由程仰辀代劳。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浴室镜前,程仰辀没有看镜子里两人的身影,而是一点一点为周数吹发,动作一如方才轻柔,神色专注。
周数则盯着镜子里程仰辀的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手背若隐若现的青筋,她抬起自己的手与之比对,男人的手一向宽大,程仰辀也不例外。
只见他的手穿插在她浓密的黑发间,随着水分蒸发,她的发丝逐渐变得干爽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