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想起和玖尾一起度过的虽少但刻骨铭心的回忆。
这边枣越讲越兴奋,那边忬越听越后怕,到最后都不用喝冷饮了,她自己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怎么感觉……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啊?!
仔细想想,她以前确实碰到过枣,但因为见面次数太少,后来都快忘了有遇到过这么个人。
不是……他能记这么久,还能记这么清楚的吗?!
“咳,那个……”等枣一通说完,忬才敢小声开口,“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姐姐,是不是曾劝你高考志愿坚持体育?”
“啊,是的,我现在能成为这么有名的长跑运动员,还得多亏她……”枣的眉眼缠上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意,忽然,想到有哪里不对,急促说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她?”
“我、我我我我我不认识!”忬连忙出口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后,才讪讪地挠了挠头,“我、我只是之前听谁跟我说过这个事来着,有点印象而已……”
“哦,是这样啊……”枣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抿嘴苦笑道,“也是,除了我,应该再没有人知道她。你是听要哥说的吧?那时候我对于志愿方向很苦恼,除了她,就是要哥对我影响最大了……”
“她、她她她如果不辞而别的话,可能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忬不自觉为自己开脱,先前的那股怒气,全在那一瞬间被冲刷掉了,“你、你也别太念着她,虽然她说自己是巴啦啦小魔仙确实不太对,但也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咬着下嘴唇半晌,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像她那么厉害的人,就算不回魔仙堡,也应该是回更远的地方,那里肯定比我们这好多了,要是一直挂念着她,说不定对她还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忬搞不明白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在为她发声,难不成玖尾的形象,真的能如此深入人心?
枣终于抬起头,望向天边的一轮残月:“我确实该往前看了,她应是神明派下来帮我指点迷津的仙女,现在我找到了我的人生方向,她就回去了……我也该考虑一下我之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了。”
“啊哈哈……你说的真对,快把她忘了吧哈哈哈……”
“嗯,也许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忘了,但我觉得那天,迟迟不会到来。”
忬只感觉自己要尬出边界了,只得笑着把玖尾的话题带过:“那你之后的人生打算怎么走呢?”
“之后的人生……如果是按成家立业来算的话,我认为我已成功立好业了……”
忬听枣没有接着说,便笑着接过他的话:“那你是不是该准备成家啦?你现在还年轻,谈一段恋爱时间还绰绰有余~”
之后又是更久的沉默,忬不免有些奇怪,偏过头去,却撞上一对比紫曜石还亮上几分的眸子。
她很少见枣笑这么温柔过,头发还有些半湿,但在微风吹动下,更多了几分沐浴后的清爽。
“嗯。”许久,他才轻轻点头,“得开始成家了,但考虑到对方年龄太小,我也认为得谈一段时间恋爱。”
“……诶?”虽然忬很想附和他,可被他这么一直盯着看,倒有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她最终还是没有附和,徐徐夏风吹拂,和着男人的低吟吹到她耳畔——
“那……你愿意做我唯一的小魔仙吗?”
——弥的番外——
朝日奈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满十八岁之前,关于某方面的冲动得抑制下来。
此某为何某,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然,这是忬规定的。
但能受规定束缚的,只有正在上高中或高中以下的朝日奈,其中最大的受害人,莫过于全家最小的孩子——朝日奈弥。
忬被破了,他才刚上初中;忬同各位哥哥夜夜笙歌,他还在一旁玛卡巴卡。
小时候他爱留中长发,跟个小蘑菇一样,因为忬很喜欢摸他的头,他也喜欢被忬摸,松软蓬松的发型便一直留到了初中,等他开始抽条逐渐长高,再等到与忬一般高时被她摸头,他竟萌生出抗拒情绪,感觉不该是如此。
于是他找琉生剪短了头发,还学风斗在左侧扎了两个小揪揪,颇有几分大明星姿态。
他的手机壁纸,就是几年前忬看风斗演唱会时的抓拍,虽是官方发出的经过精修的图,可弥还是觉得比不上姐姐的万分之一美。
他的姐姐,拥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剪来的秋水,每每被那双眼注视时,他都有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以前矮,他亲不到,便仗着还小搂住她的腰撒娇,现在他长高了,能亲到了,也偶尔会抬起她的下巴落上一吻,当然,会被姐姐打脑袋,不过他也甘之如饴。
有次放学归来,他途径公寓中间的樱花树,听到树上一阵窸窣碎响,抬头时,正好看到他那温柔文静的姐姐坐在最高的树干上,藏在碧绿树叶间,青眸含笑,弯成月牙形。
她说他是第一个发现她的。
他说可以帮她保守秘密,但前提是得教他怎样爬到最顶端。
忬是疯惯了的,却没想有朝一日还要教东京的小少爷爬树,莫名有种带坏乖小孩的感觉。
弥学得很快,或者说他本质也和她一样,疯疯的。
树干粗壮,也能承受他们二人的重量。
忬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现在变成了专属于他们俩的秘密基地。
以后每次放学归来时,弥进入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树下抬起头,有时看到姐姐,他会很高兴,有时看不到姐姐,他也会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