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何敛之道:“这样啊。”
他抬了抬手。
余窈惊魂未定,见他一动就发憷,下意识抬手甩了个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
巴掌声清脆响亮,两人一统都傻了眼。
气氛停滞的有些黏腻。
半晌,系统讪讪出声。
【宿主......其实这个法器有副作用。】
它心情有点复杂,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别管,”余窈心情也有点复杂,“就算有副作用,打他也是活该。”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掀起眼皮偷偷瞅他。
毕竟如今的何敛之刚刚筑基不久,武力值是开了外挂,却像个脆皮射手一样不经揍。
方才一巴掌用了她七成的力气。
何敛之被打得脸歪向一边,半张脸已经红了起来,发丝凌乱,呼吸粗重。
他茫然地大睁着眼睛,喉结滚动着。本就松垮的衣物往下滑了滑,露出大片晃眼的白,嫩生生的像只小羊羔,光洁细腻。
看起来孱弱可怜,任人宰割。
他好像很冷似的,肩头战栗着,好半天才回过神,乌润润的眼盯住她,神色恍然。
没被打得那半张脸,也泛起奇异的潮红来。
余窈看得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打,打爽了?
系统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宿主唇角压不住的笑,才终于放下心来。
【宿主对于道具还满意吗?】
这......这太满意了。
方才还风光雯月的少年,如今微红着眼角,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回事......”
他话说到一半,又闷闷嗯了一声,当即茫然的闭嘴,垂着头,大口大口呼吸,像在岸边扑腾的鱼。
余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忽然听见外头响起涉水的声响,接着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
“蛛娘,你在么?”
蛛娘是原主的名字,平常也会有人喊她小蜘蛛,
余窈伸手开了屋门,刚踏出半步,就有朦朦溅来的雨珠,一粉衫女子撑了伞立在小院里,刚见了面,便开始抱怨起这天气。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闹心。”
她生得圆圆脸蛋,皓齿明眸,穿得粉嫩嫩的像颗桃子精,几步蹦上了石阶,身上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直往余窈怀里钻。
余窈被撞得后退了几步,背抵住墙。
石阶上长着青苔,很滑,余窈下意识地去扶女子的腰,怕她摔倒,又从记忆里扒出这姑娘的名字叫忍冬。
忍冬性子有点像她大学同学,吵吵闹闹,咋咋呼呼。
“蛛娘怎么才出来,又偷藏了什么男人?”
余窈道:“可别开我的玩笑了,好端端的,怎么记得来找我了?”
听到这,忍冬语气颇有些哀怨。
“你说了这几天陪我出去买衣裳,还是说姐姐日理万机,忘了我不成?”
女孩子都是喜欢买买买的,余窈也不例外。
正好雨势稍缓,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天色。
“走,今日就去。”
怕屋里的何敛之溜走,余窈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心带他一块去。
忍冬跟在她后头,见这少年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眸色空茫,周遭还有落下的锁链,当即了然地长哦一声。
“是我叨扰蛛娘了。”
她尾音拉长,语气调侃。
余窈脸有点发烫,低头咳嗽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心里的小人已经泪流满面,拼命摇晃系统。
“还没回神,这副作用也太长时间了吧?”
系统“啧”了一声。
【宿主打得太重了,记得下次轻些。】
它话音落下不久,何敛之终于从那股酥麻感中回过神,瞳孔重新聚焦,目光直直落在余窈身上。
装柔软白山茶的计划估计是实施不了了,余窈只能郁闷地弯着腰,拍拍他的脸:“跟我出去。”
何敛之并不言语。
忍冬见他们气氛怪异,识趣地出门等待。
余窈凑近他耳畔。
“出去给你选身衣裳,乖乖听话。”
太近了。
少女身上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是一种很熟悉,很俗气的脂粉气。
何敛之偏了偏头,长睫遮掩住眼中厌恶,出声问道:“为何不杀我?”
他瞧着她脖颈,那儿还有着一道红痕,鲜明刺目。
余窈被他问得一愣,神色古怪。
她觉得这男二实在有点奇怪,若是别人受制于人,不得提心吊胆地怕被杀,他倒好,坦坦荡荡地问为什么不杀自己。
现在想来,文中的何敛之也是行事乖张。
男女主还策划着如何办事后全身而退,何敛之就已经提着沾血的长剑走回来,笑得温柔和煦,暖如春风。
“事情已经办妥了。”
她当时以为是强者的自信,如今一看,他只是毫不在意生死,追寻刺激的疯子罢了。
见余窈久久不言语,少年偏了偏头,嗓音轻柔。
“你若不杀我,假以时日,我便会杀了你。”
说到“杀”这个字眼,他呼吸不由粗重了些,眼中隐隐有了期待。
半晌,她终于有了动作,却只是往窗口看了看,漫不经心道:“就算杀了我,今天我也得去买衣服。”
*
魔界的长街颇为热闹,有不少普通魔修在路边摆摊,披着宽大的黑袍,高声叫卖。
此处鱼龙混杂,有人揽着貌美的妖怪,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调笑。也有人背负长剑,阴着脸匆匆走过。
如果忽略掉街头时不时冒出的断肢残腿,乍一看还以为是人间的一处普通城池。
余窈本以为自己带着个脖戴项圈还衣衫不整的少年,会引起路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