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最先取得联系的嫌疑人是陈森。
陈森,男,三十四岁,已婚。
目前是市中心舒美房屋中介的销售主管,与死者董倩的联系甚是紧密。
隋蔷和阿坤忙着去法医部盯尸检流程,邬霜便跟着阿明去了趟陈森的工作单位。
彼时正值饭后午休时间,两人异常轻松地找到了陈森,他正窝在茶水间里面午休。
邬霜讲明此番的来意,要求陈森配合市公安的例行调查,他的神色明显的慌乱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摩挲着双手,右手不安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陈先生,以下涉及到的问题,还请您知无不言,如实告知我们。”
陈森微微晃了晃左肩,忐忑道:“明白,配合警官工作是我们的义务。”
“认识她吗?”阿明将董倩的生活照举到他眼前。
陈森扶着眼镜架子往前凑了凑,在看清楚照片里董倩的模样后,他警惕的眼神渐趋平复,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他又靠回椅背上,点了点脑袋:“认识。”
“你跟董倩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吧。”
阿明的工作时的语气特别严肃:“怎么认识的?你俩又是什么关系?”
“七月份我们组签了个大单子,庆功宴结束后又去了酒吧,就是香江区那家海港酒吧。董倩当时是我们包厢的酒水销售,临走前她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后面我又去过海港酒吧几次,不过我俩可真没什么关系。”
“哦?那请你看看这个。”阿明不留情面地将复印件递给他。
陈森接过后突然怔住了。
手上拿着的正是他与董倩的聊天记录,内容暧昧又露骨。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两句,没想到这女人连这种记录都留着。
“嗯……这话说来确实有违社会道德。”陈森只好如实承认,“我跟董倩短暂的恋爱过一段时间。”
阿明冷冷道:“但你还存在着一段婚姻关系。”
“是。”陈森的声音明显低了。
一旁记录口供的邬霜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最后一次见董倩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吧。”
陈森又着急忙慌地补充了一句,“我跟她早就结束了。”
“着急解释什么?”阿明瞥他一眼,“说说你俩最后一次见面的具体经过。”
担心陈森不肯老老实实地说真话,阿明又伸手点点那张聊天记录图,以示警告。
“上个月我就提过分手,但董倩一直不同意,她甚至还跑到我公司里来胡闹。我就问她究竟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她说,给她转两万块当分手费,我俩从此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但我的所有的积蓄都在我老婆那里……”陈森重重叹了口气,“所以我就想着约她出来当面再谈谈。”
“谈的结果是什么?”
“她不同意和平分手,说如果不给那两万块,就要把我们的事情,捅到我老婆那里去。”
“所以你俩发生了争执?”
“没有。不算争执。”
“谈话的地点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的星巴克。”
阿明双手抱臂看着他:“我们会去核实当天的监控录像,如果陈先生告知的信息有误,我们就只有按照规矩,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了。”
“不是吧,警官?”陈森忽地激动得站起身来,“我跟董倩的关系,只是有愧于道德。这也不算犯法吧?”
阿明和邬霜齐刷刷地看向他,审视着他此刻的过激反应。
“是,出轨不属于犯法行为。”阿明耐心与他解释,“但很遗憾的告诉你,董倩在几天前去世了。”
陈森得知这个消息惊得后退两步,浑身僵硬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死了?怎么会?怎么会……”
阿明继续追问:“我再向你确认一次,你与死者董倩最后一次会面,是在半个月前、星巴克咖啡厅里面?”
“是……”
“那你是否知晓董倩的居住地址?”
“知道。”
“之前有去过她家吗?”
“有。”
“她怎么突然就死了?……”陈森的面色凝重,怎么都不敢相信。
“案件还在处理阶段。”阿明提醒他,“陈先生,请您时刻保持电话畅通,如有需要我们还会再联系你。”
阿明与邬霜对视一眼,起身往茶水间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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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邬霜又联系了与董倩关系密切的两个闺蜜。
目前两人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一周前她们便休了年假,至今还在北方的沿海城市度假。
回局里的路上,邬霜跟阿明分析着:“她俩刚才跟我电话沟通时,心态、语气都比较平和,在得知董倩意外离世的消息后,也特别后悔这几日与她断了联系,非常自责,完全缺乏作案动机。”
阿明也比较认同这点:“倒是那陈森的态度,多少有点古怪。”
“怎么说?”
“首先他从一开始就故意掩藏自已与董倩的关系,在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时,明显带有紧张、不安的情绪。”
“此外,两人存在感情纠葛的同时,又牵扯出了经济上的纠纷,陈森具有明显的报复性作案动机。”
邬霜回忆着刚才的询问过程,表明自己的想法:“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就心理学研究来说,人的肢体与语言基本上是一致的,肢体动作本就是表达方式的一种。从我们与陈森见面开始,我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
“可能是从事销售类工作的原因,他整个人的性格应该比较自信,开朗又健谈,所以连带着他的肢体语言也会更加丰富。”
“但从我们表明身份开始,他的肢体动作就变得繁琐,能看出他当时有些忧虑烦躁。”
“不停地转动婚戒说明他很在意这枚戒指代表的人,也就是他的妻子,所以当下非常惭愧跟自责;高频率的搓手动作,以此掩饰心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