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面露惋惜之色,道:“孤猜她原本是想以女御身份以色侍君,可惜孤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有去无回辗转又被送去营地,最后只能以女婢身份来此。”
听他拐弯抹角的自夸,着实有些好笑,心想若不是汉庄半途拦下,保不准会不会色迷心窍。
宗溯看她那傲娇的表情,又自说自话:“那女子的相貌平平不及你十之一二,正所谓相形见绌,除你,孤没兴趣。”
语气虽有些夸张,但句句发自肺腑。
谈笑间宗溯舒展伤臂,秋英视线随之后移,落定于肌肉虬劲的臂膀上,一掌之长的白色疤痕,凸起丑陋,虽已愈合也能看出当时伤得极深。
“畜生伤得,若怕莫看。”宗溯侧过身去。
想起那时候二人关系,秋英泪意上涌,既感动又心疼:“值得吗?”
宗溯立马回道:“一道伤换你一条腿,值。”
她想,原来那时他就对自己动了心思。
他想,或许更早。
秋英动容落泪,膝行靠近,倾身从后将人拥住,低头吻向那道狭长的疤痕。
宗溯心里暖意融融,一种被需要被珍爱的感觉犹如潺潺清泉溢满五脏六腑,清冽、甘甜,令人迷醉。
手指滑过面颊抚上红润小巧的唇瓣,轻搅一池柔软,动情地将人压于身下沉沉吻去,这一回要的又凶又急。
夏日里的晴天骤雨来去匆匆,雨打花枝,疾风穿堂。
待万籁俱寂,余一室旖旎。
此时,内室外堂两番景象,高墙之隔,一幕春花秋月,一幕风雷火炮。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君王身心愉悦,殊不知外面一堆人正翘首以盼。
局戒派人来催,走到庭院便被拦下,行军在外宗溯从来不带内侍,从傍晚至今晨未见其人,只知内有女子侍奉,内帷景象一想便知。
值守兵卒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经得起这般刺激,非礼勿听,识趣地找个墙角远远呆着。
偶有爽朗笑声夹杂着猫啼般的低啜传出,隐隐约约,时起时落。
殿外二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谁也不敢贸然惊动,最后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隐晦告之。
临近晌午,传铃响动,侍卒依令送来几碟点心饭菜。
秋英正侍奉宗溯更衣,环腰束带最后一步,可他动手动脚摸这捏那,最后更是抱她坐在大腿上又是一顿猛亲。
本来一层层理好的衣袍又松散开来,气得秋英躲开拒不伺候。
宗溯也不计较,只呵呵笑着。
二人正闹腾,窗口突然飞来一只大鸟,扑棱翅膀发出咕咕叫声。
秋英一看便能认出,这不正是甘泉宫里那只将人话的五彩大鸟。刚要兴奋地伸手去摸宗溯出言制止:“它不识你,小心被啄!”
秋英不解,走近细看才发现端疑:“这不是那只?”
宗溯点头,走过去捏住翅膀将黑色利爪上的竹节取下,道:“这是彩隼,体形健硕彩羽艳丽,翱翔似风方向感极好,可传信千里,也可模学人语。”语气一顿,又道:“”关键钟情可靠,一生只择一偶。”
“甘泉宫那只!”秋英反应极快。
宗溯一边笑着应是,一边将竹节打开,展帛的瞬间笑容收敛,而后面无表情若有所思,仿佛一下子又回到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君王模样。
秋英猜测肯定不是好事,但又不好多问。
再抬头已对上他投来的笑意,秋英失神片刻,又体贴懂事:“你若有事赶紧忙去,莫顾及我。”说着两步上前重新为他更衣系带。
望着眼前轻颦浅笑的美好女子,第一次生出厌世抵触的情绪,且非常强烈,曾对那些色令智昏的为君者嗤之以鼻,如今倒有几分理解。
收拾齐整,宗溯起箸用膳,秋英跪坐在一侧为他布菜,虽然这些都不曾做过,在宫里也耳闻目染,不管与他多么亲密无间,尊卑有别不可僭越。
宗溯匆匆吃进两口,不知为何突然停箸,看了秋英一眼伸手拉到身旁,意思再明显不过。
秋英推拒,宗溯倒是不讲究,眼神宠溺语气温柔生怕把人吓到:“近旁无人,孤允。”
见秋英依旧不动,捏起一小块糖糕塞到嘴边,食指混着蜜糖的香甜囫囵入口,指尖有意无意地抽动一下。
还没咀嚼,就听他开玩笑道:“小嘴又软又紧”。
秋英还没领悟,宗溯将另一半糖糕塞进自己嘴里,敛衣起身,笑吟吟地阔步离去。
人刚推门而出,就听身后有人生气道:“哼!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