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男人之间露骨的荤话毫不介意。
宗溯嘬口茶,手捏眉心,眼神迷离感慨道:“这稠酒性烈后劲十足,孤酒量浅薄有些上头,今日作陪至此各位尊便。朝会虽已告终,酒阑宾散,但天下大势当共谋之,望各方识时变达,岑楼齐末,不识高卑总归是引颈受戮自取其辱。”
话说到最后,言辞犀利,带有明显警告与威慑的意味。
宗溯放下水碗扶案踉跄起身,存诚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搀扶,宗溯振衣作响欲要离席,临走前眼角风瞟了一眼还跪坐在案前一动不动的身影,敛容屏气转身而去。
秋英歪头见宗溯一行人走远,赶紧起身低调退下,原本预想会有守卫紧随其后或者受人监视,没想到竟无一人关注。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来。
火烧眉毛十万火急顾不得那么多,估摸这会儿子清已脱身赶至东苑,正等与自己会合。
秋英出了庆贤殿提着碍事的裙裾,顶着刺骨的寒风与稀疏的雨点,避人耳目贴墙跟一路小跑。
平安顺利抵达约定地点,左右张望,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子清也没瞧见。
明明时辰已到为何无人前来?
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任何不好的可能性她都不敢去想,内心深处存留一丝侥幸,自我劝慰好事多磨再耐心等等。
搓手立于八尺高墙下,翘首以待。
时间逝于无形,远处的守卫轮值换岗,戌时已过,秋英悬着的心愈加焦躁不安,子清没来,裴衍的人也没露面,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她无从知晓。
寒风彻骨,冰雨加身,秋英感到自己像一株枯草任凭风吹雨打,憔然零乱于角落,不甘心离开,因这唯一的机会,怕毫末之差就此错过;亦没办法长时间逗留于此,万一东窗事发百口莫辩,吃不了兜着走。
两难境地,进退不能。
就在心里激烈斗争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映于高墙的昏暗光影摇曳晃动,似有人悄然临近。
秋英心头一紧,欣喜转身。
不对,这酒气……
下一刻瞳孔骤缩,表情惊惧,本就冻红的面容染上难堪的青色,遍体生寒从头凉到脚。
几步之外,一人玄衣华袍与鬼魅的夜色融为一体,身姿伟岸立于交枝错木之下,双目充血混浊,目光冰冷阴森暗藏锋芒,即使没有雷霆暴怒气势汹汹,夺魂摄魄令人不寒而栗,后背涔涔发凉。
凭直觉今夜的他,不似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