桡妩媚。
堂内人叠腿坐于案前,面色挂霜无半点和气,耷拉的眼皮慢慢掀开,两道锋利如茫的视线投向她,气氛沉闷压抑。
尹妙婉盈步向前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碎瓷,发出清脆的响动,压下内心忐忑,笑颜生动檀口轻启:“这是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敢招惹咱们君上?”
话音刚落,裴衍突然掀裾起身几步跨过来。
尹妙婉突然眼前乌黑,一阵疾风从面门呼啸而过
接着“啪”的一声清响,头脑嗡鸣,面颊火辣辣地疼。
人随着强劲的力道歪倒在地上,瓷渣扎进手掌刺痛钻心,忍不住惨叫出声。
“贱人!”裴衍怒不可遏高声斥骂,失去一贯的稳重自持。
尹妙婉慢慢从刚才的懵厥中缓过劲儿,用流血的手捂住自己红肿的脸,不复方才的温柔娇媚,稍稍回正身子,昂头看向面前威严慑人的男子。
气息孱弱不稳又带着淡淡的不屑:“君上这声贱人,妾身如何担得?”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装腔作势,当初孤把你留在身边当真是大材小用,口蜜腹剑、表里不一,你们尹家父女俩胆大包天敢动孤的人!”
尹妙婉牵唇冷笑,话中何意不问自知,既然都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打马虎眼。
“说!人藏哪了?”
尹妙婉嗤笑一声,没有立马回答他的斥问,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渍,冷言讽语:“明知我尹氏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当初君上为何偏要招安,我与父亲投诚入楚,君上又可曾以诚待之,对爹爹鄙夷不屑处处防备,我呢掌中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连您高贵子嗣都不配拥有的可怜人,侍君多年到头来竟不如一个铁匠的女儿。”
哀叹一声,自怨自艾道:“也是,人家生得水灵俊俏,善良又大度,你们男人趋之若鹜也是情理之中。”
裴衍不想听她扯这些废话,疾言厉色道:“你心里有怨与秋氏何干?”
“君上倾慕她可苦于爱而不得,妾身看得出魏王宗溯亦对她有意,这么算来我可是在帮您呢!”
看她这副阴狠扭曲的嘴脸,裴衍嫌恶地挪开两步,冷眼讥诮:“孤想要的什么还用得着你帮,自不量力,你这妒妇想替自己开脱还敢胡诌八扯!”
尹妙婉坐地冷笑,完全不顾身份混不在意:“那君上大可以把此事告诉秋英,让她知晓她父亲是被楚人抓走折磨得不成人样,看她是会对你感恩戴德?还是投怀送抱?”
裴衍彻底气炸骂她“疯子”,刚要抬脚踹过去,就见她含泪低泣:“妾身于君上弃之如敝履,如此肝火大动不值得,不如省点力气与宗溯抗衡,以妾身对他的了解,只要他上心的东西不会给别人留机会。”
裴衍五指紧握发出嘎嘣脆响,暗自较劲,低头斜睨跪坐在地上花容失色的女子,没有一丝疼惜动容,喊来宝如让人明日把她送回秣陵禁闭。
宝如进去被眼前一幕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多问领命照办。
次日,赵长根再次向裴衍探问消息,裴衍摇头,顾左右而言他意在让其把秋英带来。
他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