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低。
罗嘉峪想着苏昙口中的“韩公子”。自古文人都比较穷,韩公子却能这样宴请宾客,看来确实是有文人风骨。
三人随着苏昙来到二楼,苏昙熟门熟路,与诗会上众人打了招呼,介绍了她们。
席上一个男子起身行礼。便是韩公子。
韩公子年纪很轻,寻常白色袍衫,一尘不染,方才坐在位置上时很是随意,此时站立着却是身姿挺拔,朗朗如松。
韩公子行揖礼,苏昙行万福,嘉峪外人视角看着,感叹:当真一对璧人!
文人聚会比较随意,坐位不分什么优劣主次,她们找了快空地顺势蜿蜒而坐。
此时诗会想必进入中后段,席上众人有人放声高歌,有人酣畅淋漓,有人悠然而睡。
韩公子身处其中越发显得纤尘不染。
罗嘉峪用胳膊捅捅苏昙,小声在他耳旁说:“韩公子怎么看着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他一贯如此。”苏昙将刚才因为嘉峪而写坏的字,慢条斯理地叠起来,重拿一张纸开始写。
罗嘉峪挨的很近,看见她似乎在对对子。
苏昙将纸条摊开:“这是前半场诗会上出了对子。大家都对了出来。”
苏昙将手边其他人的对子拿给她看。
罗嘉峪自小有冯菁这样的名师教导,虽然从未花一丝心思在诗文上,但凭着多年文化浸淫也能看出来这些对子都是佳作。
苏昙抽出一张仔细研磨。
“风雨忽如晦,剑拔挽山河”
“这是那位韩公子所作?”
苏昙点头。
“看这风格不太像个书生,倒像个谋士。”
“韩公子文风多变,不足为奇。”
嘉峪看她一脸喜色,问她:“你喜欢他什么啊?”
苏昙有些纠结,没回答。
“那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应该知道吧。”
罗嘉峪惊奇道:“你同他讲了?”
“那倒没有,但他应该是能感觉出来。”
“他什么态度?”
“韩公子温文尔雅,自然对这种风月之事视而不见。”
罗嘉峪反驳:“他温文尔雅不错,但他又不是个和尚,风月有什么不能碰的?文人咏物不是最喜欢吟些风花雪月吗?”
苏昙沉眸,低头整理对子,仿佛没听见嘉峪的话。
嘉峪也不在意,继续跟她耳语:“你们两个情况差的太多,阻碍也多,但凡事总归有例外,你不同他讲清楚,不大胆去试试,能认命?”
“你要是认命的人,今天我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嘉峪说完好一会,苏昙才悠悠道:“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太好。”
罗嘉峪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当即就把韩公子和苏昙叫到楼下一张雅座上。留下文清原和洛扎继续面面相觑。
楼下大堂内,此时时间还早,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听乐人弹琴。韩公子和苏昙坐在靠窗一张桌子上,罗嘉峪坐在距他们几丈之外,能看见动作,听不见说话。
两个文人在一起,哪怕讨论的是风花雪月,看着也是岁月静好。
嘉峪坐的位置只能看见两个人侧脸,苏昙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她说完后,段公子开始说,苏昙又开口,然后韩公子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坐那一顿饭功夫不到,说的话加起来不到二十句,然后就看苏昙起身告辞。
苏昙走过来,神色淡淡,面带微笑:“试也试完了,没有遗憾了。”
嘉峪点头:“意料之中,你先上去,我来跟她说。”
苏昙不意外也不阻拦,甚至神色有些期待,淡然笑道:“那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