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心动也不能耽误正事,嘉峪按下自己的心绪,专心筹备后面的事情。
为了吊大家的胃口,嘉峪让文治桓再等等,等到人们没那么激动时,文治桓方才上台。
文治桓性情容貌气度不输秦越,但他上场时,大家明显没那么躁动,更多的是惊讶。
“这不是文公子吗,真是难得一见啊。”
“这擂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公子想要算了,连这平日低调行事的文公子都为它上台。”
“不是都说了乃皇宫贵族和异族物什。”
“以秦家和文家的势力,哪能在乎什么名贵的东西。我猜多半是这异族东西引得他们上台。”
“哎哎哎,他们开始了。”
封泽和文治桓各坐一边,正在对弈。封泽身着月白色的圆领袍衫,依旧是将领子垂下来,显得潇洒随意。文治桓身着宝蓝色袍衫,领子规规矩矩地系着。
此时二人对立而坐,各执一子,远远望去,身形挺拔,轮廓冷峻,竟像是黑白世界里不同的倒影。
苏昙十分赞赏:“前面几局比的都是射箭轻功一类,再加上秦公子上场,大家都激情澎湃,现在台上两人对弈,待会段公子再比剑招,刚好是动中有静。”
两人对视一眼,嘉峪十分默契:“乃上策。”
秦越见嘉峪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擂台,丝毫不关心其他,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这一夜过去,封泽成为全扬州女子心里的如意郎君?”
嘉峪本来脱口就想来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想想还是忍住了,似乎跟她有点关系,至少这事是她提议的,至于别的……反正要是封泽果真为此所困,她还是要负点责的。
于是便道:“有姑娘们爱慕是好事,若是封泽无心婚嫁,拒绝了便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越见她丝毫不得要领,摇摇头放弃了。段佑恒听闻,倒是惊奇地看着秦越。
秦越察觉到他的目光,问他:“怎么了?”
段佑恒瞟瞟罗嘉峪,见她正在和洛扎,文清原说话,便安下心来,走过去与他耳语:“怎么觉得你对妹妹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还没等秦越回答,他又道:“别拿借口打发我,我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你?”
秦越横横心:“否则能怎么样?不说封泽。她是长安人,我是扬州人,她不可能为了我留到扬州,我也不会为了她去长安。光这点就足够了。”
段佑恒心道,您想的还挺远。
秦越叹口气:“本来以为她是寸羽寸金的金丝雀,没诚想人家是翱翔九天的海东青。这我一个凡夫俗子高攀不起。”
段佑恒笑他,“秦老爷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自贬,指不定怎么数落你。你说的对,妹妹既是金丝雀又是海东青,不过,海东青才是她的本质,金丝雀只是她的伪装。不过——方才你为何帮着阿泽说话?”
“我就是想试试她有多迟钝。”
段佑恒想起来刚才罗嘉峪一瞬间的迟疑和表情变换:“其实妹妹未必迟钝,应该是从小要强独立惯了,还没察觉自己的变化。”
秦越又悠悠轻叹一声,刚想说话,便被叫过去——楼下比完了。
封泽胜。
加上和他比射箭的小哥,封泽一共赢了三个人,按理说只能赢一件物品,但掌柜的实在不敢再拖沓了,他怕再来几个人,他这台子就被台下小姑娘给拆了。于是编了一堆理由,将台上的东西除了最后一个火不思外,全部送给封泽。
这可是今晚的重头戏中的重头戏了,嘉峪扭过头看段佑恒,段佑恒领会,立即整整衣服下去了。
这一次,楼下比任何时候都疯狂。
段佑恒是什么人,扬州首富、商会会长段家的嫡长孙,现在还是代会长,年纪轻轻已经是扬州商场上的领头人。素来在扬州地位颇高。这样的身份,他想要什么东西,居然需要亲自上台?
然而人家就是亲力亲为,行事还不卑不亢。段佑恒一出场,掌柜的就有些拘谨了,这不拘谨不行啊,在老大面前还是唯唯诺诺点好。
段佑恒仿佛没看见掌柜的故意示好,向台下行礼道:“今日我上台来,不是以段家的名义,也不是以代会长的身份,我仅仅是我自己,为我自己的私心上台。我想同这位公子比试的是剑招。”
段家在扬州威望很高,段佑恒一发言,底下安静不少,一方面是为着段家的势,另一方面也是真心尊重段家。
但还是有人窃窃私语。
“台上东西分明都被那公子赢完了,就剩一个了。”
“也许人家就是冲着最后那个去的呢?”
“上面都有丝帛盖着,他怎么知道是什么。”
“段佑恒是谁,别说这擂台掌柜,就是杨家也得给他面子,想知道什么不能?”
“那他又何必亲自上台?”
“没准人家就是想亲手赢下来呢,再说今日是乞巧节,秦公子,文公子都上台了,段家不做个表率,与民同乐一下不合适吧。”
“那我可真要留下来好好看看最后的东西是什么。不枉来这一趟。”
此时擂台旁边已经是人满为患,不止擂台旁,擂台离出来老远还有人挤着伸长脖子往这边看。擂台在樊玉楼边上,挤的樊玉楼门口都水泄不通。
今天他们的比试不是那天在船上一样,只单单展示剑法,而是实实在在地过招,比剑。
段佑恒做了个朴实无华的起手式,封泽居然比他还朴实无华,连起手式也没有,直接怀剑于前。
由于是段佑恒上台挑战封泽,按规矩封泽算是守方,所以段佑恒先出剑。
两人很早就交过手,也都透过底,因此这次的比试并不需要多商量。
罗嘉峪看着觉得他俩真是一点没留手,招招精准,步步紧逼,看得人大气不敢喘。
文清原:“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实在?随便过过样子不行吗?”
苏昙也不解:“这俩人怎么回事?”
罗嘉峪看着,虽也觉得紧张,但更多的是畅快:“可能是棋逢对手了,这招式便挡也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