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声安慰了武玄霜,然后才向罗嘉峪行礼:“早几天就看见罗家的马车回来了,千言曾去罗府拜访,不巧嘉峪都不在。”
罗嘉峪万福:“陈公子安好。这是我扬州的朋友,这几天我都陪着她们的长安街上游玩,不经常在府上。”
男子礼貌一笑,又随意聊了聊,然后就让大家散了,这事也算过去了。
她们刚和武玄霜起了争执,没再在二楼停留,往一楼走。嘉峪知道她们想问什么:“此人名为陈千言。是长安陈家公子,长安陈家相当于扬州杨家。陈千言和武玄霜有婚约,两个人也是青梅竹马。”
这解释相当明了。
清原:“那罗家相当于扬州的谁?”
嘉峪一点不客气:“扬州段家。”
“那武家呢?”
“扬州文家加杨家。”
封泽曾坦言道,如今扬州商界,杨家,文家,秦家加起来才能与段家抗衡,所以就算武家相当于文家加杨家与罗家比起来也是略逊一筹,但这对于武家也是极高的评价了。
三个人都是神情诡异。
嘉峪:“我可没有故意夸大自己。这是事实,当年武家能够当选商会会长,一个原因是武家势力庞大有官府撑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罗家没有竞选。”
三人边说边走,走到一楼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几人刚落坐,就看见这陈公子便又翩翩来了。
嘉峪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没等他走近,便一揽屏风,两个人单独在屏风后说话。
陈公子:“嘉峪,你一走一年,十七岁的生辰我得没能送你贺礼。这是我昨日在集市上挑的玉簪,十分衬你今日的衣饰。”
嘉峪刚想开口,陈千言便又道:“这簪子不值什么钱,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嘉峪还是没有接受,神色不为所动:“陈公子,恕我直言,你与武家有婚约,可我于公于私都与武家不和,你这样做,于武家不仁,于自己不义,于我也没什么好处。”
陈千言无可奈何地收回自己的簪子:“你我一起长大,送你个簪子的事,有这么严重吗?”
嘉峪笑了笑:“我真的是不明白,这簪子你为什么非送不可。”
陈千言说不出话来,面色只是暗淡。
嘉峪弯弯身告辞了。
嘉峪轻声转过屏风,揪住屏风后面偷听的三个人。
苏昙被清原洛扎带的,背后偷听被人抓包这种事也没觉得不堪,清原笑眯眯:“罗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嘉峪跟着她们回到坐上,没好气:“这陈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送我东西。”
“这是陈公子对你厚爱,”封泽声音蓦然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笑意。
清原奇道:“封大哥,你怎么会来这?”
“问了你的丫鬟,说你们今日会来这雅集。”
嘉峪在意他口中的“厚爱”二字:“什么厚爱,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封泽笑而不语。
间歇,一个小厮过来添水,苏昙坐在最外侧,小厮瘦瘦弱弱颤颤巍巍,茶壶险些没端稳,苏昙连忙扶了一把,但是自己却被烫了些,清原将小厮推开,查看苏昙的伤势。
封泽也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小厮却在一旁吓的哆哆嗦嗦。
苏昙冲他招手,小厮赶忙走过来,一副听从发落的样子。
嘉峪看着他年龄还小,问他:“多大了?”
“12了。”
苏昙看他身上衣物单薄,拉了他袖子一把,打算跟他好好说说话,没想到苏昙一碰他胳膊,他就浑身哆嗦起来,无奈又不敢忤逆客人的意思,没有挣脱她的手一边哆嗦一边还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
苏昙看他面色有异,撩开他的袖子,仔细检查自己触碰的地方。
这一看,才发觉这孩子身上居然全是鞭痕。
密密麻麻让人见之心惊。
在场都是刚烈忠义的性子,哪里忍得了这种事,五人当即带着这孩子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见到罗家这座大山,吓得面无人色,问什么答什么,还同意让他们把这孩子带走。
罗嘉峪面无表情地训斥他:“武家是没给你们立过规矩吗?罗家不过走了一年,就这样猖狂,在这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干。”
掌柜的冷汗涔涔,一声不吭听嘉峪训话。
嘉峪说的差不多了,最后道:“你既然这么不守规矩,依我看,这店还是停了吧。”
此话一出,掌柜的登时变了脸色,赶紧求饶。
武玄霜听到了动静下楼来,还没走到跟前,便厉声到:“罗嘉峪,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家的店面。”
武玄霜冷笑:“这人我今日不让你带走,你能把我怎么样?是去告官府?你尽管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如愿?”
嘉峪没被她唬住:“商人之争,何须惊动官府,反正也快到冬会了,罗家走正当程序也是能要来这孩子的。”
武玄霜笑的越发恶毒:“那好,那你就等冬会过后再来接他吧,届时你可要好好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新的伤口。”
嘉峪冷着脸:“武玄霜,你非逼我走这一步。你不会忘了,罗家若是想反了武家,随时可以。你想今年便让你武家下台吗?”
苏昙,清原洛扎听到这话,都不明所以,封泽轻声跟她们解释。
虽然当年罗家自己放弃了会长之位,但罗家实在是大势所趋,以致于每年商会上都有人旧事从提,武家为了安抚众人收买人心,亲自立下一条规矩,日后,武家若有不公不义,只要查证属实,罗家随时可以弹劾武家,只要获得商会中半数以上同意,武家就不得不下台。
这么狠的条约,一方面武家是为了造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买人心。
不管怎样,这话放在这,便是武家亲口承认的条件。
武玄霜狠狠看着她,却又无话可说,理智上,她知道罗嘉峪不会轻易这样做,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拿这个打赌。
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谁也不肯让步,陈千言见状又出来和稀泥。
但是他大道理说了一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