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泽:“……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苏昙:“……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迷魂散?”
“是在我衣服夹层里,去年放的一直没拿出来,刚才疼的我突然想起来。迷魂散对身体无害,少放点让段大哥喝了,清原不知道,让清原照顾他。”
封泽没动,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苏昙却动作麻利,配合着嘉峪的讲解,转眼就给段佑恒调制出一杯“迷魂水”。
段佑恒和苏昙也是相识多年,段佑恒不疑有他,当面就把迷魂散喝下肚。
不到一盏茶时间,药效发作,段佑恒感觉脑子昏昏沉沉,跟喝醉酒一样,但意识很是清醒。
他坐在案前,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少女推门走进来,担忧地询问他。
他定定睛看见是文清原。
文清原很担心,神色惊慌。
段佑恒艰难向她表达自己没事。
清原一把鼻涕一把泪:“段大哥,你怎么会这样?”
段佑恒:“没事,就一点迷魂药。”
“谁干的?”
段佑恒心思透彻,已然明白:“应该是峪儿。”
“罗姐姐,她为什么?”
“清原,你坐这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文清原依言坐到他旁边。
段佑恒开门见山:“清原,我自认为性子寡淡,严苛自恃,并非女子良配,你为何会喜欢我?”
文清原一听,还没消退的泪意又涌上来,立马冲到眼眶,心里的委屈也齐齐涌过来。
她娇气但也明理,知道这事从头到尾都怨不了任何人,尤其是段佑恒。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好受多了,平复平复情绪开口回答:“三年前我十三岁,第一次去看弋射大赛,那年弋射大赛,你力压一众公子,夺了第一。我永远记得段大哥那天的风采。”
段佑恒也开始回忆:“我从小习武,练习骑射,那年是我第一次参加弋射大赛,爷爷交给我任务是,必须赢,只能第一不能第二。为此,我准备了三个月,方才看似轻轻松松的拿下桂冠。”
文清原怯怯问道:“爷爷他怎么……”
“段家辉煌是不假,但一直都是爷爷苦苦支撑。爷爷嫌阿耶的根基资质不好,所以这么多年也没将会长之位让出来,家里仍是爷爷在掌控大局。那几年爷爷内忧外虑,身体一直不好,扬州城里多有谣言道段家后继无人,挺不了几年了。那年我十六岁,爷爷有心栽培我,想让我做代会长,而这第一步就是在扬州树立名望,弋射大赛只是个开端,这一关只能我自己来而且绝对不能输。”
“一直以来我都谨遵爷爷的命令。爷爷说商人该处事圆滑,我便事事圆滑;爷爷让我恭峻谦良,我便恭峻谦良;爷爷让我当代会长,我就做好代会长。我是爷爷眼中的无可替代的继承人,扬州众人眼中排名第一的世家公子,但我从不知自己想要什么,要去追寻什么。”
文清原问道:“爷爷当时是也想撮合你和罗姐姐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罗姐姐走到一起?”
段佑恒:“我不知道,当时峪儿来扬州的时候,我也以为两家是有意撮合我俩,但后来发现不是。我与她相处过,只把她当妹妹。”
文清原:“段大哥,世人看自己常常是自持过高,只看到好看不到坏,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已经比很多人高出许多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你的好你的坏,我都喜欢。你说你只会听爷爷的话,我倒觉得难能可贵,况且你这次选择来长安,就是没有再听人安排,你在努力做自己。你能同我说这么多,我是真的很开心。”
段佑恒将自己从遥远的思绪里剥离出来,记忆里他永远最听话,最懂事,最乖巧,是每个长辈见了都会夸赞一声的人。无数未出阁少女向他示好,被他冷漠相待后,都避之不及再没有第二次,只有一个小姑娘每逢集会假日都远远喊上一声“段大哥”,然后凑过来,也惹得扬州城中不少闲言碎语,他每次都态度冷淡,但这小姑娘却是少有的坚韧,好几年不曾放弃。
此时他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女与他记忆里的小姑娘重合,轮廓神貌一丝不差,原来,她竟等了他这么多年。
原来如此,原来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白头偕老,天作之合也总是事在人为。他们差了三岁,她等了他三年,他比她早三年体验这人世间的苦乐,她比他早三年体验相思成疾的滋味。
是对她不公平呢,没关系,往后几十年时间,他还有机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