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特征也轻,所以相比之下,才显得二人不像。
几人安顿下来后,苏昙就主动找到罗嘉峪,询问此事。
如她所料,嘉峪三缄其口。
苏昙循循善诱:“冯家祖上可有异族血脉?”
嘉峪还是沉默。
“罗夫人什么没跟你说过吗?”
嘉峪忽然叹口气:“其实冯家祖上也是官声显赫,后来渐渐落寞,我外曾祖父妻妾众多,分家时外祖父是二子,但并不受宠,后来就自己从商了。”
苏昙没听出来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我想外祖父不受宠的原因无非是他娶了位异族女子为妻。非但如此还拒绝纳妾。这才引得冯家父母兄弟厌恶,觉得他不伦不类,不忠不孝。”
“外祖父独立出来后,也没再管流言蜚语,和外祖母琴瑟和鸣,没两年外祖母生下了舅舅和我阿娘,他们成年后,两人双双病逝。”
苏昙也是一叹:“如此凄美。”
“冯家惯出情种,我阿娘也是如此,当年舅舅并不同意她嫁给我阿耶,嫌西域贫瘠风沙苦寒,阿娘却是一腔真心,谁也劝不了。”
苏昙:“你和封公子是众人看好,不用有此顾虑。”
嘉峪仍在抚今追昔,没感觉到安慰。
清原和洛扎每次都来的很是时候,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大大咧咧进来,丝毫没想到要敲门,嘉峪苏昙已经习惯了。
清原:“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
洛扎:“我就说,刚才封大哥在门前等了一会,肯定是罗姐姐和苏姐姐在里面说话。你偏不信。”
清原:“那封大哥站了一会就走了,我以为是屋里没人,他又去别的地方找罗姐姐了。”
两人争论不休,苏昙打断她们:“找我们做什么?”
清原:“我向丫鬟打听洛阳的好去处,丫鬟说这几日洛阳茶馆有个新本子,场场满座,去听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也去吧。”
此时时间还早,她们闲来无事就答应了。
果然如清原所说场场满座,她们花了点钱挑了二楼一间雅间。
嘉峪听了一段,觉得奇怪:“戏文虽好,也就是一般才子佳人的故事,何来这么多观众。”
苏昙趁小二过来添水的时候问了一句,小二人也敞亮,跟她们说了实话。
茶楼掌柜规定,新出本,凡三人同行只付一人钱,若有人能连续听上三场,就免费再赠三场。
洛扎:“这茶楼老板真是好主意。难怪生意这么好。”
清原:“且看这阵仗,这掌柜敢于破财,这茶楼必然兴盛。”
嘉峪和苏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与她两人意见相左。
苏昙比较中肯:“此道一时可行,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多在戏本上下功夫。”
嘉峪就颇为辛辣:“这酸腐故事毫无新意,这么个太平年间,怎么尽唱些跳崖投湖的殉情鸳鸯,事有不公,难道不会辩解,为何哑着任人冤枉?儒道佛没有一家是教人打不还手,骂不改口的;家人反对,难道不能自食其力?为何事事依赖?他们退路万千,何苦如此下场,这艳阳高照的,偏偏成了个凄苦模样。我看以这写作之人的水平也就如此了。”
清原洛扎仔细一想,确实觉得如此。
苏昙也觉得极是,但莫名以为,以嘉峪的心性肚量不至于如此犀利,就算是因为方才提及母亲外祖父的事情而心有忧虑,也断不会如此。她这话,倒像意有所指,难道,她认识这背后的掌柜?
她两人互为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嘉峪一看就知道苏昙的疑惑。
“茶楼的掌柜是冯家大房的人。”
“那这写戏文本子的先生是?”
“也是他。”
嘉峪话声刚落,就听见她口中之人盛气凌人的声音。
少年也是眼尖,一眼便看见了罗嘉峪。
他走过来:“呦,是你啊,两年不见,怎么今年终于舍得来洛阳了。”
嘉峪坐着没动,甚至眼神都懒得落到他身上。“今天刚到,刚听完一出戏,两年不见,没想到还是这么没长进。”
少年易激易怒:“罗嘉峪,你说谁没长进?”
“我若没记错,冯小公子合该唤我一声表姐吧。”
“你们二房早就分离出去了,再说你又不姓冯。我为何要叫你表姐?”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难怪只能想些歪法来拉拢生意。”
嘉峪说完后就再不开口,任凭少年如何相激也无用,不远处跟着少年身后一起上来的随从适时在旁边劝了劝,催了催,少年就怒气冲冲,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