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墨滴险些浸到纸上,他飞速思考着弊利:“也不是不行。”
“鹰击阁到这儿,最少得二十日吧。”
封泽:“这次水灾如果我们把控的好,对于冯家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而且这水灾过后也是凶险,若是不慎,只怕还有瘟疫蔓延,就算没有,洛阳城的灾后重建,也需要人手。鹰击阁的人过来,一定能派上用场。”
“……好,我回去就写信。刚好,雄库鲁那边已经压制住了,既然要彻底整顿鹰击阁,就不能让人员太集中,而且师傅来信说,金字门里的人武功都太高,一时半刻的他也不敢全盘动,刚好能派过来给我帮帮忙。只是——你不是不太喜欢冯家当会长吗?”
封泽又是一顿,心虚地磕磕绊绊回答:“……我哪里有不喜欢冯家当会长?”
“那天表哥从舅舅房间出来说会长有意让冯家接替的时候,你脸上可不是欣喜的神情。”
封泽:“……”
他还不是怕罗家顶不住吗?自己厉害也就罢了,身边还都藏龙卧虎的,搁谁谁不担心?
但他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嘉峪好像还挺关心他的。封泽一边欣喜一边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一下,两厢交叉,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
嘉峪看着,觉得他无措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主动给他台阶下,笑道:“好了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写你的信吧。”
嘉峪说完就走了,回到房间,却发现柳归帆正等在她房门口。
嘉峪脚步一顿,柳归帆很灵敏,立马就听见了。
“归帆?”嘉峪推门让他进去,“怎么了?进来说吧。”
柳归帆犹豫着,他虽然长于市井,但也知道礼数,这个时辰,他来打扰已经是冒昧,怎么还能再进人家闺房?
“罗姐姐,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说吧。”
嘉峪知道他的意思:“好吧,有什么话想问?”
“罗姐姐,我阿耶在桃林是不是在跟你作对?”
嘉峪嘴角一抽:“怎么这么问?”
看她反应,柳归帆心里大概有谱:“谢谢你,罗姐姐,刚才还顾着我们,没有说实话。”
嘉峪笑道:“我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说假话。你们的父亲虽然不顾家,但我记得他痴迷敛财,应该是为你们准备。”
柳归帆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倔强高瘦的身影矗立着,不知为何,他分明双亲健在,却比永生更像个孤儿。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又有心结,嘉峪知道三两句劝说不了,只等着来日方长,就让他先回去了。
柳归帆刚走,嘉峪进去房门,杯子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倒满,就又有人来拜访她。
这回是苏昙,她应该是洗漱好了,妆发尽散,满头秀发用簪子简单挽起,穿着里衣,外披一件披风。
苏昙跟她相熟的多,只敲了一下门,就直接进来,嘉峪看她这样,分明是已经准备睡觉了,不知怎么又起身。
“等你可真不容易——”苏昙一边说一边给她把脉,“有事想问你。下午你们去椿萱楼,我和段大哥,清原,洛扎在府里陪着冯夫人。”
“冯夫人想拜托你有时间帮忙劝劝冯公子。”
嘉峪知道嫂子说的是什么,但她也很无奈,“枕边人都劝不了的,我只是个妹妹,一年来一次,怎么劝?”
“这种事,夫妻之间至亲至疏的反而不好开口,你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榜样,比较有资格规劝。”
嘉峪:“哎哎哎,嫂子和表哥感情好着呢。”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冯夫人自己说的。”
苏昙又道:“再说,今年不是情况特殊么,会长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冯老爷要是不接会长的位子,那才是不合适。既然终有一天会如此,身在其位,总该早点打算起来。”
嘉峪和她一向很合拍,这次依然赞同,“好吧,我知道了,这次洛阳水灾来势汹汹,今晚我还能睡一觉,明天就不一定在哪过夜了,再者,福祸相依,说不定这次的天灾是给舅舅一家一个绝好的机会。”
苏昙不由担心:“应该就是这两天了,你体质阴寒,本来葵水就不好过,这次葵水一定一定不要淌水特别是脏水。”
嘉峪知道她的苦心:“我明白,都听你的。”
苏昙缓了缓神色:“明天你们出去,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嘉峪:“你不会武功,还是别出去,待在冯府帮忙吧,明天舅舅,表哥,阿泽,段大哥我们都不在家里,冯府内外都得嫂子安排调遣,但嫂子一向性子柔弱,要有什么急事,只怕还要你帮着拿主意。今明两天,洛阳城会有许多灾民。干粮,净水,衣裳,一定要多多备着。”
苏昙:“我明白,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