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个邀请我们来长安的嘉峪吗?”
面对苏昙,嘉峪随意很多,嘴里含着口水,含糊不清摇摇头:“不是。”
才女心思如风,浅浅猜到几分,立即不说话了。
之前一段时间苏昙和木黎经常一起去到城南,与嘉峪相比,她和木黎更熟悉一些,于是转向木黎:“木姑娘,永生他情况特殊,在惊寥阁你一视同仁便可。”
木黎点点头。
嘉峪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态度有些生硬,人家毕竟是惊寥阁堂主,徽帮掌事,在洛阳是跟舅舅一般地位的存在,这样与她好生说话,她却草草打发了。
于是嘉峪开始更为生硬的找补:“木姑娘看着年纪很小,不知芳龄几何?”
苏昙没忍住,笑出声来——嘉峪这话,跟当初在扬州问她年纪时一模一样。
木黎:“今年二九年华。”
巧了,三个人还一样大。
这话一出,嘉峪真来了点兴趣,拉着苏昙三人一块对了对年纪。结果是,嘉峪生在春天,年纪最大,其次是苏昙,生在夏季,最小的是木黎,生在冬季。
木黎笑道:“二位也不必木姑娘、木掌事、木堂主的叫我了。唤我木黎即可。”
嘉峪自觉拿出大姐的款:“你年纪最小,我和阿昙叫你小黎,可以吗?”
木黎没意见,三人又闲聊了会,才算彻底熟悉了。三人年纪相仿,性格却是各不相同。
罗嘉峪性情豪爽,为人洒脱。苏昙性情柔和,为人坚毅。木黎性情淡雅,为人随和。
大致来说,罗嘉峪是外刚内刚,苏昙是外柔内刚,木黎是外刚内柔。
之前是没什么时间,现在有了空闲,天天待在一起才发现,三个姑娘虽然脾性阅历各不相同,却都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因此关系愈加亲近。
总得来说,在城西隔离的日子不算难过。有挚友相伴,有知己相陪——这里虽然人多口杂,但是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或者官府的人,不怎么认识他们,嘉峪和封泽虽然还需要避着外人,但总没有在外面那么艰难。病情也因为莫大夫妙手回春,控制的还算不错。
只要城西之外没有人再感染,白日里也就不忙。但是天不遂人愿,变故也是说来就来。
这天午后城西急送来几个病人,症状严重。莫大夫急忙看诊,接连吩咐人熬药,催吐,施针。嘉峪和木黎刚好轮值,守在存风堂外忙的头脚倒悬,嘉峪把莫大夫吩咐的最后一碗药熬好放在门口,唤一声等人来拿。
嘉峪和木黎得片刻空隙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身后有人,她扭头一看,是谢稽。
谢稽依着规矩带了面纱,但这也遮不住他修长眉目,嘉峪和木黎都是一眼认出。
嘉峪疑惑:“你怎么在这?”
谢稽收敛起焦急的目光:“今日重病的是谢家的人。”
嘉峪打探他:“那你?”
谢稽这才正眼看她一眼,没好气道:“他如果真的是瘟疫,谢家上下可能都会来这安家。”
嘉峪:“那倒不必,像你这种和他密切接触的会来这,谢府其他人,也就在谢府自行封闭就行了。”
谢稽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了个自己关心的问题:“苏昙呢?”
嘉峪侧身对他,顺便冲他翻了个白眼,才不告诉他。
谢稽转过身去问木黎,木黎客客气气道:“阿昙懂医术,莫大夫让她留在里面照顾。”
谢稽不放心道:“她的医术又不是出神入化,莫大夫手下多少弟子,让她进去做什么?”
嘉峪也有些担心阿昙,但她坚决不想跟谢稽一般看法,于是沉默不语。
木黎道:“阿昙她心思缜密,莫大夫很是赏识她。我等不懂医术,怕是不能明白莫大夫之于阿昙在岐黄之术上的教导。”
谢稽全面掌管谢家生意,这两年越做越大,绝对是个明事理识大体,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刚才只是关心则乱。
谢稽能和罗嘉峪针锋相对,但对着木黎就比较尴尬了。在洛阳商会里,他俩彻彻底底分属两个阵营,他之前设计骗过木黎的信物,按理说,俩人应是水火不容。要是木黎对他像罗嘉峪一样态度恶劣,他也就没心理负担了,可是回回见到木黎,她都是一副安静随和,八风不动的样子,跟他说话也不带半分敌意,反而搞得他很尴尬。
于是,他带着些讨好的味道,刻意问道:“那个贾誉人呢?”
他这话一处,四下皆惊。罗嘉峪和木黎都以为他是怀疑了封泽的真实身份。但谢稽的本意绝对只是讨好。和八卦的徽帮弟子一样,谢稽认识木黎许久,第一次见她进进出出身边都带个人,还比较关心这个人,再加上他知道徽帮内有个苦思木掌事而不得的单公子,他自然而然地以为封泽才是木黎心上人。
嘉峪和木黎飞快对视一眼,嘉峪沉默不语,木黎面色平静道:“在浮云阁。”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稽毕竟和木黎不熟也不好拿这种事调侃她,便没再接话。
嘉峪有些心虚,便开口转移话题:“里面那人是你亲信?”
谢稽目光不动——依旧停留在房门上,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嘉峪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像你这种情况,这个时候不应该被隔离起来吗?”
怎么会任由他自由走动呢?
谢稽懒懒收回目光:“我人在这,不就算隔离了?”
这哪能一样,按理说谢稽应该跟着城西患病者一道被封闭在存风堂耳房,或者是城南,再不济也是统一安排进谢府。现下这般游荡,是何意?
嘉峪想到一种可能,却又不能置信。
城西管控严格,尤其存风堂,周围不允许任何人游荡,存风堂外守候之人也只能在方寸之地守着,不得擅走擅动。方才是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谢稽在这站了会,巡逻官兵都看见了,没一个人上来拦他半句,难道……
嘉峪上下打量谢稽,心道:难不成谢稽身上还有着什么蹊跷不成?
嘉峪试探道:“是莫大夫要见你?”
谢稽点点头。
木黎显然想到此